“我说让他处理!”
男人还想说什么,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只得瞪了我一眼,将婴儿重新交到我手里,恶狠狠地低声威胁。
“要不是奶奶在这,我绝不可能让你用你那脏手碰我儿子。我儿子如果有一丁点闪失,你也别想待在这儿。”
我没在意他的威胁,抱着婴儿从桑卓利亚手里接过针,找准孩子静脉血管的位置轻轻扎了一下,等待着黑色的污血流出。
细小的针眼渗出点点红色,挤出来的血,赫然是殷红的颜色,完全没有半点黑色。这一次,这婴儿地脸色也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苍白,皱起了稀疏的眉毛。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铺天盖地的叫嚷起来,每句话都像一根根钢钉扎得我后背发疼。
“奶奶!您看到了吧,骗子终究是骗子!”
“奶奶您太仁慈了,对这种猪猡没什么好说的,他来了这么多天,一点好事没带来,不光浪费族里的粮食,咱们族里本来风调雨顺,自从他来以后,这么多孩子无缘无故生病,我看和他也脱不了关系,不如直接绞死他,反正就是一个人类猪猡,让他也尝尝十年前我们的滋味!”
“两面三刀的下三滥!是不是要赔上几条人命你才高兴啊!滚出去!”
“滚!滚!滚!!!”
“回你们那猪屎一样的臭窝里吧,烂人一个!”
“下令吧奶奶,这种人就算扒了皮做成裹脚布都嫌恶心!”
“都给我闭嘴!!!”
桑卓利亚狠狠跺了一脚地面,震得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碎片。
她咬了咬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平复下心情,起伏的胸口逐渐放缓,眼神中透着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了,出了任何问题,都是我的责任,这件事,错不在他,连我也不清楚这病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们都没资格怪他。倒是你们,亚瑟是客人,我们的待客之道,你们一个个都忘到哪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满眼都是偏见,满心都是排挤!是,我承认,人类十几年前是对我们做了很过分的事,但又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一个模样,他又没做错什么。我们能改变,为什么他们不可以!问问你们自己,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别人的时候,有没有先审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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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切,责任在我,全都是我的错。但是,奶奶我就这么不讲道理,大家伙有什么不满,都是我的责任,给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桑卓利亚主动弯下腰,对着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惹得所有人都一阵喧闹,纷纷上前想要搀扶。
“不用你管,我还没老到直不起腰呢,等到真到那一天,第一个指派你小子给我洗一年袜子。”
她甩开想要上前搀扶的青年的手,挠了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都拿好这汤药,回去给孩子们调理着先喝着,老身尽快想办法,还有,要是再让歧视别人的话传到老身耳朵里,别怪我翻脸不认亲孙子孙女!都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群人见桑卓利亚也没了办法,再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虽然心有嫌隙,但还是低声咒骂着走了,有几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划来划去,看起来就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偏见,就像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堵无形的墙、一场轰轰烈烈却又悄无声息的风暴,所过之处,不光会掩埋真理的种子,还会滋生误解的荒草。
……
“真可怜啊,小子。”
扎克抱着肩膀靠在门边,望着逐渐远去的人群,戏谑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