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畔。
江挽刚落地,便甩开了妙音的手,冷漠地看着她:“妙音,你到底要做什么?”
妙音瞥了她一眼,没再管她,兀自往前走去,漫不经心道:“救个人而已,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慌什么?”
“救人?”江挽险些失笑:“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给你救人?”
“不然呢?”妙音停下脚步,回首看了她一眼:“救不救?”
江挽打量着四周。
不远处一条河流横跨海畔,隔开两岸,岸边修了许多茅屋,以及矮矮的木栈道,几艘渔船停靠在水岸。
岸上人影不少,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带着几张网和木篓子下海捕鱼的。
前边则是一处简陋的院落,院门前垂着浅绿藤蔓,上边生了几朵紫色的花,芳菲艳丽。
她狐疑地看着妙音,抬脚走了过去。
妙音转身推开院门,领着她进了里头的屋子,屋子被人打扫的很干净,地面被仔细拖了遍,海光映进,显得油亮。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苦药味儿,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
绕过木质屏风,床榻上躺了一人。
床边的小几摆着一只空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乌黑药渍。
妙音懒懒地掀起眼皮:“救不救?”
江挽瞧见床上的人,蓦地一怔。
她缓缓上前去,在床边坐下。
妙音倚在床边,哼笑了声:“人救活了,就给我带回无极宗,省得待在这碍事。”
“还有,”她顿了顿,又道:“两个月内,我不会打护心镜的主意,你且放心。”
江挽没有吭声,将手搭上那人手腕,丹田内灵气涌动起来,顺着灵脉溢出,缓缓渡去。
妙音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院子内忽然多了一道气息。
她微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这么快就来了?”
“你安心治着吧,我出去瞧瞧。”
不用她说,江挽也知道来人是谁。
自打她从洛水内回来之后,谢无澜几乎是整日整日地跟着她,魔界的事务又交给月魄和绍衣处理了,生怕一个没看住,她人又没了。
江挽垂眸盯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男子面色苍白,眉眼淡淡,额角绑了一圈白绸,殷红血迹溢出,浑身透着一股病恹恹的气。
她不禁有些古怪。
大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回无极宗那一日,听闻宋初年成了大师兄,江挽还是有些意外的,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当溪云止是外出游历,将这个位子给让了。
不曾想妙音带她来东海救的人,居然正是溪云止。难不成……一千年前,他也来了东海?
院外。
谢无澜想闯进去,却被人伸手拦住。
“你着什么急?”妙音睨了他一眼:“放心好了,她只是在救人,不必担心。”
“如果你非要和我硬来……”妙音眯了眯眼,打量着他,倏尔笑了:“那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候受伤了,不还是要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