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哥儿思忖片刻,而后轻声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日同孙阿嬷一道替公子换皮的四个哥儿四个姑娘,除了我,俱都死了。”
“若公子逃走,墨韵与竹栖有人护着,奴婢却是难逃一死。因此奴婢才大着胆子,前来求公子庇护。”
李朔月面色不变,恍若未闻,只轻轻拨弄耳朵上的珠坠。
良久,屋内再无人出声,雨哥儿只得起身出房门,他刚走,李朔月便恼怒地将唇脂盒砸向远处,砰一声,青色瓷瓶四分五裂。
恼怒自己勾引的太明显,恼怒方逵未经他同意,胡乱留东西,还是他特地朝四爷要的木簪子。
这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的私情吗?
蠢货!蠢货!
怎么这般不小心?
年轻时天真愚笨,一块糕点、一根簪子就能哄了他,可这样寻常的玩意,满大街都是,只怪他见识短浅,孤陋寡闻。
事到如今,他难道还会被一根破木簪迷了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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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李朔月坐在廊前,翻看一本千字文。
方逵一踏进院子,便迎来远处哥儿凶恶的目光,他不明所以,还傻乎乎迎上去笑。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嘉哥儿,若叫他知道,定要他好看。
李朔月冷起脸,恨得牙根发痒。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蠢东西,害他被人拿捏威胁,怎么还有脸笑得出来?
“公子。”方逵捧着铜炉站在院中,看着那白云一般柔软的人儿,心口微动,只想上前两步将人抱进怀里哄。
可院内人多眼杂,他只的歇了这心思。
“看什么,狗东西,少来碍我的眼。”李朔月面带愠怒,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