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李朔月拄着拐出门迎人,孙老嬷已将饭菜搁在了石桌上,笑着招手喊他过去吃。

“快来,趁热吃呢。”

李朔月定睛一看,除却一碗疙瘩汤,一碗咸菜,竟还有小半只酥鸡!

油亮金黄的酥鸡正冒着热气,油香与鸡肉糅杂在一块,散发着勾人的香气,光是闻闻,就叫人止不住流口水。

“孙阿嬷,今日怎么还有酥鸡?”

“县上新开了家铺子,这酥鸡只卖五十文一只,家里许久不见荤腥,我和冬青便一人拿了一只。”孙老嬷笑眯眯,眼角堆起许多褶皱,“味道很是不错,价格也合适。”

“五十文?”李朔月眼睛微微睁圆,一只肥母鸡也就是这个价格,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酥鸡做起来麻烦又费油,没些本事是做不好的,五十文,已是良心价。

他桌上这一碗分量不少,李朔月迟疑着不敢动筷,踌躇道:“阿嬷,我吃不了这许多。”

“你把酥鸡带回去,给木哥儿吃。他年纪小,得多补补才呢。”

“他吃得肚子溜圆,这不,刚才还嚷着喊肚子疼,水哥儿正给他揉肚子呢。不必忧心他。”孙老嬷摆摆手,慈爱地拍了拍李朔月的手,“乡里乡亲的,何须客气?后山就我们这几家,日后还要勤走动,将来要麻烦你的事还多着嘞!”

“展小子平日不知给了我们多少兔子野鸡,你不过吃一碗烧鸡,又算得了什么?”

“乖孩子,快吃吧,养好身体才是正道。”

“谢、谢谢阿嬷。”不知怎么的,李朔月竟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这几日人人都关心他,叮嘱他多吃多睡,被王桂香欺负殴打,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

“可怜见的,瞧着比我这把老骨头还瘦。”孙老嬷愤愤骂道,“挨千刀的王桂香,良心都叫狗吃了,竟把你折腾成这样,呸,烂心肠的抠门鬼!”

……

李朔月喉咙酸酸的,除却贪恋美色的白修文,还没人同他一道骂王桂香。

“算了,不说她了。”孙老嬷连忙呸呸两声,神色嫌弃。

“过两日我得了空,便教你和水哥儿学绣花,平日无事绣几个帕子,能挣个买零嘴的钱。”谈起绣功,孙老嬷不由得挺直腰板,他这双手捏了几十年的针,养活了弟妹、养大了儿子、孙子,吃饭的手艺在自己身上,压根不用看汉子眼色。

别提多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