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许氏打发了吴氏,便命于婆子予她备了笔墨,将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写成信告知自家儿子,让他心里头有个数,至于孙儿那里,由他这个当老子的去操心罢。
信是夹杂在朝廷下发的公文中,被一道送去了北地,自是要比普通书信到的更快些。
幽州,沈府。
沈曜坐在书房内,将母亲予他寄出的信看过一遍,不由的悲由心生。
长孙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呢,却不想继儿竟这般早的便夭折了去,儿媳的身子也跟着垮了下来,不免替儿子担心了去。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母亲信后说过的话。
难不成真有命定这一说么?
这话若是放到平时,他听了定会一笑了之,打心底里不信分毫。
而眼下……
他又不得不信上些许。
前头有慧远大师解的签文,后有儿子房里人先后殒命,以及孙子夭折儿媳病重。
不得不令他往那上头联想。
若真有命定之人,那儿子的命定之人又是谁呢。
沈曜不愿多费心思,即刻命了人出城去往经略军,将儿子寻了回来。
沈樉很快回来,在书房里接过那封信细细看过,便垂了手不言语。
见他这般模样,沈曜知晓他心里不好受,张口唤了人准备些酒过来,又让人备了几个小菜,他打算与儿子喝上两口。
亲自给儿子倒了碗酒,沈曜将其推到儿子的面前,沈樉拿起一口饮下,沈曜再次给儿子斟满。
“阿耶知晓你心里不好受,却也慢些喝,喝酒太急是要伤身子的。”
父亲发了话,沈樉自是要听从的,当即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儿媳妇到底年轻,身子总会将养过来的,等下阿耶就命人将府里上好的人参送回去一些,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沈樉听了就要从榻上站起,予父亲行礼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