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摇了摇头,“奚王城中,最高最大的建筑便是奚王萧氏所住的王宫,次一些的便是其他王室或是朝臣的居所,平民百姓能住的是一些破旧不堪的棚户,也只是有了遮风挡雨的落脚之处罢了。”
“怪不得北疆部众对我朝总是虎视眈眈,他们觊觎的不止是我盛唐堆成山的粮仓,说不准还有寻常百姓安稳的日子。”
“是呀,有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过牵了牛马终日随处漂泊,只为能寻得一处青草肥美的地方蓄养牲畜。”
二人很是感叹了一番,林弋觉得这话题有些沉重,遂一转说起了旁的。
“陈副将,再往前面你便不能称我为林校尉了,你得唤我一声阿妹,不然,咱们很容易引起旁人的警觉。”
对此,陈绍倒也不置可否,“那阿妹也不可再称我副将,而要喊我一声阿兄。
对了,阿妹,你可曾想好了要如何与旁人说咱们的身份,仅你我的相貌轻易就能瞧得出非草原之人。”
“哦,是么?”
陈绍点头如捣蒜。
林弋拉住了马缰,在马身上扯下一个包袱打开来在里头翻了翻,翻找她想要的物什后翻身下了马。
“愣着作甚,还不赶紧下来?”
陈绍的确被她给唬得愣住了。
小女娘手上拿着的是何物?毛笔,饰物,那一团黑色的是头发么?
“阿妹,你这是……”
“哎呦,副将,你的问题还真多,快些下来罢。”
林弋把陈绍一把从马上薅了下来按他坐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头发动起了手。
“林校尉,你这是作何?”
与儿郎束发除了亲近之人,便只有女眷可为,在这上头小女娘亲自为他束发并不适宜。
“闭嘴。
你若是再啰嗦个没完,别怪我一拳将你打晕了。”
还真是凶残,一个女娘动不动就与人动粗,真不知主子看上她何处了。
林弋拆了陈绍的头发,学着她在西市见到的胡人男子的发式在他的头上编了几条细小的发辫,在发辫上缀了几个极具胡人风格的宝石作为饰物,最后把所有的头发连头发辫向后束在了一起,用头发绕上两圈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