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一双眼睛都瞪大了,意外会有儿郎竟识得这些,于是他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真诚。
“郎君明见,这衾被的确是用四层纻布制成的。”
林弋点了点头,对这一套很满意,“这衾被我要了。
请问掌柜,这样的纻布店里可还有些么?”
“有,自是有的。”
“那便予我裁出一块与衾被同样大小……”想了想,她又改口道,“劳烦裁出两块罢。”
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把布匹找了出来裁了。
付了钱,林弋又去了街对面的杂货铺子,买了布自是要买针线,不然她拿什么来缝制枕头,总不能用她的手指头罢。
杂货铺的店家比布庄子的眼睛尖,又或那人一直盯着她的动向,她人还不及杂货铺子近前,店前已然从里头大步迎了出来。
“哟,郎君瞧着眼生,可是才到咱们提奚城?”
这人不是酒肆馆里的阿婆,她不耐烦予他多作解释。
“算是罢。”她的声音淡淡的。
店家颇为识趣,自是不再套近乎,而是将林弋迎了进去。
“掌柜,给我拿些针线,还有一个大一些的箩筐,再来一条细麻绳。
哦,对了,罗筐上头要带提手的。”
林弋才一说完,店家便麻利把这两样物什翻找了出来。
林弋想了想,接着开口道,“我还要一个火折子,一柄梳子,再给我来一包澡豆。”
看了柜台上摆了好几样,林弋可不觉得她买的多。
别的不说就说这澡豆罢,那是洗澡、洗衣服的必备之物。
不是林弋矫情,实是营中发的衣物和衾被不知被多少人用过了,她总能闻着一股子怪味,熏得她不行不行的,这回说什么也要统统换下,拿去河里好好洗上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