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林弋轻声念完,抬头看了沈樉一眼。
这一首诗她知道,是写一个女人对远行在外的丈夫深切怀念的心情,阿郎这是……在怀念他未过门的夫人么?
林弋垂下了眼,把那页纸放到书案上,“那个……诗文搞定了,阿郎便可以琢磨印章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手上提着的盒子看了看,“阿郎雕刻印章得用刻刀,这个……阿郎先用罢,我的事……不急。”
说着,林弋把盛放刀具的盒子轻轻放在书案上,随即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林弋的情绪变化沈樉看在眼里,一时他竟有些理不太清,摇了摇头却也不大在意,起身去柜子那边,他要看看手里有多少玉料适合刻制那小女娘口中所说的特殊印章。
一连数日,沈樉和林弋都待在各自的屋子里忙活着他们手头上各自的事情。
长清站在院子里,一下看看这一边,又一下瞧瞧那一头,最后他叹了口气,脚下一转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一晃眼,两个多月的光景过去了。
除夕这一日。
晨起,林弋并未似往常一般去校场习武,而是听了自家阿娘前一日的交待歇上一日,她之所以会这样顺从自家阿娘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除夕这一日,京安城中的百姓有个俗例,全家要去寺庙或者道观中上香祈福,而这样的日子里林弋作为护卫自是要跟着主子的,不肖说前一日她临归家之前,长清特意寻到了她,说是阿郎的吩咐除夕日让她着了女装,外出之时要跟在三娘子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盥洗过后,林弋着了寻常的衣裳出了屋子,提着裙摆直接去了主屋。
“阿耶、阿娘安,阿姊安……”
“快来,来阿娘这。”
牵住了自家小女儿的手,赵云娘瞋了她一眼,说道,“怎的不束发?就这样散着头发跑了出来,成何体统。”
“阿娘,今儿女儿要陪着三娘子出府,得换了女娘的装扮,可是女儿不会梳女娘的发髻。”
说着,还扯了赵云娘的袖子摇了摇。
“你呀,眼见着十三岁了,竟还学不会挽发髻,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知晓了要笑话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