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喜欢研究香水,有天下午找领导签字,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女士香水味,TomFord的暗麝心魄,很闷骚的一款香水,全单位,只有小郑喷那个牌子的香水。这不就很明显了。”
“那王姐呢?”男处长又问。
“王姐说,她有两三次,看到领导和小郑在走廊里走路,肩膀挨着肩膀。”
“肩膀挨着肩膀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说你们戆呀,一男一女两个同事并肩走,会下意识的至少隔开一拳距离,你看我们并肩走的时候,啥时候肩膀挨着肩膀了?除非有了那种关系,才会不知不觉挨在一起。”
男处长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宣传处做事要看领导脸色,万一会错意,麻烦就大了,所以领导一举一动,他们都放在心上,再说了,”说到这,女处长顿了一下。
“再说什么?”男处长追问道。
“王姐不是前年因为老公出轨,离婚了吗?所以她对男男女女这种事特别敏感。”女处长白了他一眼。
“那你又是怎么发觉的?”男处长又问。
“你还记不记得,上半年,有个退休的老副局长走了?”
“怎么不记得,人大周副主任的哥哥。我们还在他手底下干过几年,咱们几个老部下,不是还凑了点钱,包了个白包,让局里吊唁的人带去了吗?”
“你还记得代表局里去吊唁的人是谁?”
“我怎么会记得?那个时候我在外面出差,白包的钱,不还是你给我垫的吗?”
“就是领导和小郑,他们快两点去的,快下班才回来。”女处长一脸的暧昧。
“那能说明什么?老局长住闵行,一来一去,不堵车,路上也要将近两个小时,代表单位去吊唁,总要带个花圈,到了家里,总不能鞠个躬就走,总要慰问家属几句,这么一来,三个多小时也正常呀。”男处长打断她的话。
“你听我说完呀,小郑那天穿了一条黑色过膝的半身裙,去的时候,拉链在前面,回来的时候,拉链就跑到屁股后面去了。”
在座的男人听了,都出了一身冷汗,就凭一丝香水味,并肩而走时,肩膀摩擦肩膀几下,还有衣服的小小变化---试问哪一个男人会发现一个无关女孩裙子的拉链变了方向---就能拆穿奸情。这还是不相干的人,要是对身边人,岂不是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大家面面相觑,都暗暗回想,自己的地下情,是不是真如之前想象的那样隐藏的天衣无缝?家里那位是不是早已察觉,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引而不发?
女处长是个人精,见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笑道:“都说老婆出轨,老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老公出轨,老婆一般能最早发现,现在你们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姜总哈哈大笑道:“在座的可都是好人,才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对吧,钟总。”
钟瑖忙帮腔道,“来,为我们这些上海仅剩的好男人,干一杯。”
很久以前,一个思虑过多,导致经常失眠的朋友,告诉过我一个能睡着的怪招:看恐怖片。看得寒毛直竖,脑子发懵,成一片空白状,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
我那时加班多,作息不规范,弄得没事也要两三点才能睡着,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班,一个上午都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试过很多办法,都没什么用,听了那朋友的介绍,就跑到VCD出租店租了一部恐怖片。没敢选美日那些变态的片子,只挑了部吴镇宇的戏。
夜里关了灯,歪在床上,用电脑看电影,准备看到脑子一片空白,能倒下就睡。结果戏看了一半,就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匆忙关了电脑。问题是我最喜欢胡思乱想,身体已经被吓得僵直,脑子仍然自说自话的把情节一幕幕补了出来。
自己吓自己,比别人吓自己恐怖多了。
那夜我开了出租屋里所有的灯,披着被子,坐在床边念了一夜的阿弥陀佛。直到现在,看到吴镇宇那邪魅娟狂的眼神,我都有上去扁他一顿的冲动。
我怀疑那个朋友在戏弄我,但后来的确在他电脑里找到很多恐怖电影,他的收藏夹里也收藏着不少记录凶杀暴力事件的论坛。我甚至亲眼见过他一边看西藏天葬的图片,一边大口大口地啃鸡腿。
或许那办法真的管用,不过只适合于他这种神经坚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