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风已经转醒了过来,见凌琪琪紧张的守在他身边,先前的濒死感似乎已经缓解了一半,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微笑,不想让她太过担惊受怕。
凌琪琪见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心思跟他置气,难得乖顺的说道:
“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火,我的臭脾气你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裴楚风微微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我其实心里很开心,可是看你那样子跑出去,心里又着急又害怕,怕你不再理我了,想要追出去,一着急就晕了过去。我的身体,实在是……”
“你既然知道我在乎,那咱就好好治病,别再说那些丧气话了,行不?”
“我不是不想好好治病,那些也不是什么丧气的话,而是我真实的病情,我不过是坦然接受又坦然相告,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是你不敢面对罢了。”
“……”
“我又怎么会真的想死呢?但若死已经无法避免了,总要找些借口来安慰自己一下,就当做是解脱了。”
“我知道了,你才醒过来,别说太多话,伤气。”
在凌琪琪的陪伴下,裴楚风总算是又渐渐睡了过去,只是看上去睡得并不踏实,手一直牢牢抓着她的衣角。
凌琪琪不敢离开,看着他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死了可就白瞎了。
可生死这种事,又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不过细细想来,怎么感觉每一次和裴楚风相见,都是祸从天降。
第一次是她被前皇后下毒差点儿嘎了,第二次是他被兄长重伤差点儿嘎了,他俩这是申明命。
如果不是被人编了啥破程序,那就是有点儿玄学在身上。
或许所谓的玄学就是更高级生命体对人类的编程。
也不知道这一次,他能否安然无恙,她又能否一厢情愿的让她在乎的这个山河无恙。
而另一方面,她总感觉自己有负于他,他想要的,她再也给不了,如今他身体这般羸弱,她就更想补偿他点儿什么。
倒不是自己有多道德高尚,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私。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裴楚风忘得干干净净,她不想以后每每回忆起他的时候,都会伴随着愧疚感,而且是那种再也无法弥补的那种愧疚。
她又低头看看了裴楚风,她目前唯一能补偿他的方式,就是治他病、救他命。
但愿杜茎山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真若如此,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