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开修闻的日记，一页页翻动纸张，恰好停在夹着书签的那页。

所谓的书签只不过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的修闻单手揽修晨，在修家人前面笑得十分开心。

秦楚和僵硬地拿起这张照片，竟发现后面还有一张，他的瞳孔登时缩至一点，双眸开始模糊。

那是他小时候与修闻一起郊游时拍的照片，当时他身体不好，走不动太多路，修闻没有抱怨，而是拉着他一起走。他太累不想动弹，修闻就跑去买了一个冰激凌鼓励他，说等到达目的地就把它给他吃。他磨磨蹭蹭，最后装作嫌弃的样子接受了这只融化大半的冰激凌。

冰激凌很好吃，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修闻蹲在一旁看着他笑，这一幕恰好被随行的阿姨拍了下来。

“啪嗒。”眼泪滴落，打湿照片。

以后就没有照片上这个人了。

秦楚和呼吸困难，他咬紧牙关，觉得心脏处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压，沉得他没办法喘气。

好痛苦……

姜宇齐出院时已经过去半个月，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趟公司，然后直奔秦楚和的别墅。

他踹开大门，揪住秦楚和的领子怒吼：“你没救他？”

秦楚和无力地抬起眼皮：“嗯。”

“你为什么不救他？！”

“……”

“秦楚和你这个死疯子！你知道他车有问题怎么不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姜宇齐怒不可遏地爆出一连串脏话，已经准备动手，完全忘记了对方搭救自己这码事。

“你不想让他死吗？”秦楚和缓缓道，目光复杂。

姜宇齐如鲠在喉，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我没想让他死。”

凭良心讲，修闻没有伤害过他，反而是他一直在针对修闻，对方有时候不得不反击。

“你该讨厌他才对。”秦楚和道。

姜宇齐声音沙哑，满脸怨恨：“你算什么？凭什么揣测我的想法？”他停顿片刻，似乎在平复心情，“你不知道吧……这几天我家公司高层又出了问题，几份重要的文件被外面几只老狐狸知道了，我爸把内鬼抓出来后你猜内鬼说什么？他说，是修闻让他做的。”

秦楚和眼皮一跳。

“修闻已经死了半个多月，可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死了！那个家伙竟然厚着脸皮推卸责任！把问题全推给一个死人！”姜宇齐越说越激动，声音抖得厉害，到最后几乎大吼出声，“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那个人也说是修闻的问题！我都不敢想……我们到底误会过他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