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似乎是没有料到苏维会在这个关头,提出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脸上的神情一僵,但他又很快地自洽了起来,勾唇轻笑道,
“爸爸早逝的爱人。”
他说着,摊了摊手,“你应该知道的,在爸爸收养我们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只是他的孩子后来不慎走丢了,才有的我们。”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维的眼眸暗了暗,骇人的念头开始在心尖发芽,从未设想过的真相逐渐生根,那萌生的可能性如同枝叶抽出的绿芽,正不停地骚动着,让苏维觉得胸口处闷闷的、痒痒的。
杜恩点了点头,“你没看见过这个相片也算正常,毕竟爸爸以前是决不让我们靠近他的书房的。”
一声微弱的表盖阖上的声音,苏维重新将怀表塞进了衣服中。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地绕开了书桌,走到一旁,目光如炬地望向杜恩,冷声道,
“是你们做的吗?”
苏维顿了顿,似乎是害怕杜恩不明白,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我是指,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是你们做的吗?”
闻言,杜恩脸上的笑意倏地停了下来,
“你想知道的事情,爸爸会告诉你,前提……是你要和我走。”
苏维又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觉得一阵可笑,
“是不是你们做的,我已经有答案了,没必要跑这么一趟再去求证了。”
她顿了顿,偏过头,扫了一眼桌面上女人明媚的笑容,黑亮的眼眸中竟闪过了一丝的悲凉,“蓓姬的死,和你有关系吗?杜恩。”
蓓姬在病床上血肉模糊的样子,直到现在还牢牢地刻在苏维的心上,每想起一次,就好似结了痂的刀疤被再度掀开,隐隐作痛、生疮流脓。
她直勾勾地望进杜恩的眼中,将当日模糊的话语更加直截了当地问出。
而苏维冰冷的语调,也将杜恩带回了那日的天台之上。
那个身着病服的少女,逆着风站在自己面前时,她脸上的伤疤被日光所磨灭,有那么一瞬,杜恩曾觉得她和布兰德这紧守着的爱妻很像。
他记得,蓓姬的双唇一开一合,说出的字字句句,好似将一切都看淡了。
那是一种决绝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