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秋景禄的任务圆满完成,苏茗月便切了大号,直接落在万象湖湖心亭。
前行几步,轻纱漫舞间恍惚显一人影。
那人坐在流晴的位置,墨绿色内衬外搭同色系外衫,没系腰带,外衫松松垮垮,颇有洒脱之感。
长发规矩的全部束起,翠玉冠中插着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月光倾泻,为他镀了一层银光,那张芙蓉桃花面半隐在阴影中,更立体了些。
纤长五指拨弄一架白玉古琴,悠扬琴音回荡,裹挟着风飞往远处,像断了线的风筝,脱了枝的叶子,失了方向的候鸟。
苏茗月坐在自己的位置,安静赏曲。
一曲毕,茶也泡好了,她递给陈免白一杯茶。
陈免白接过,慢慢品味。
“想家了?”苏茗月问。
“我没有家。”嗓音平淡,没什么起伏。
苏茗月以为他说的是陈家满门抄斩的事,于是并不走心的安慰道:“你可以去看看你那两个弟弟。”
那是原主的弟弟,陈免白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便也没应声。
苏茗月摸摸琴弦,问他,“合奏吗?”
“荣幸至极。”陈免白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隐隐展现几分期盼。
苏茗月作出请的手势。
陈免白指尖微动,悠然曲调从其中溢出。
苏茗月紧跟其后,激昂曲调裹挟着热情环绕在那悠扬琴音中,一高一低一紧一缓,却意外的和谐。
这份霸道强势像是抓住了断线风筝的半截线,捡起了落叶夹在书中,圈养形单影只的候鸟。
曲罢陈免白久久不能平静,那种恍然无措,落叶无根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何处为家的仓皇茫然变成了何处都是家。
他露出一抹浅笑,宛若千树万树桃花开,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