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
这么多年,她心里眼里都是他,还含辛茹苦孕育了他们之间的孩子,自己在他眼里便这般不堪吗?
“你想让朕容你?”
“是指费尽心机让林妃和郑嫔小产,还是指明知泓儿感染风寒,还故意拖延,加重病情?”李政紧紧地盯着萧妃,面无表情地说出此话。
萧妃的哭喊倏地一滞。
她先是一愣,然后瞳孔骤然紧缩。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让她脑袋嗡嗡的,又昏又胀。
陛下······都知道了?
突然软跪下去,似是全身脱了力,神色呆滞,她喃喃道:“陛下说的什么,臣妾不明白。”
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陛下一直都知道。
都知道了······
李政冷笑一声,胸中怒火难抑,便是当年自己那一丝纵容,才会让这个女人得寸进尺,不加收敛。
“若非看在你是泓儿生母的份上,朕早已将你这歹毒之人伏法,容你多年,却没想到你如今竟是不惜算计泓儿?萧氏,你好大的胆子!”
萧妃仰着头,透过朦胧水光看着他,忽地笑了起来:“我歹毒?哈哈哈哈哈······”
停下后,双眼死死盯着李政的漆黑如墨的星眸,一字一句地说:“若论歹毒,没人比得过陛下您!”
当初后宫的两个妃子意外怀孕,彼时李泓年幼弱小,她怕李泓地位受到威胁,再加上那几年陛下根本不想生子,这才狠下心,使了计谋间接让人流产,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本以为天衣无缝,这么多年记忆都快模糊了。
可她却忘了,李政不是能任人愚弄的君王,他的手段比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要残忍。
这么多年,她倚靠泓儿才能勉强从男人那里换来一丝温情,可她战战兢兢维系这么多年的温情,却只在朝夕间就被抢走。
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笑的温柔,却只给自己留下冷漠无情。
她不是个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孩子,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践踏别人,可李政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
“泓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可陛下你呢,心中只有昭妃那女人,有多久不曾和泓儿好好说过话?连生病了都要臣妾百般来请!”
她捶着胸口,满眼不甘,“你说我歹毒,陛下你呢?当年为了权利不惜牺牲淑妃的孩子,如今又纵容皇后······”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萧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够了!”李政暴躁如雷地打断她,扇人的手还未落下滞在半空。
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旧事重提,他心情糟糕至极。
须臾,他冷硬着嗓音,抛出一句话:
“朕容你多年,是你不知好歹,算计到泓儿身上,不配做他母亲。今日起你不得出宫半步,泓儿便暂时交由他皇祖母抚养。”
萧妃捂着脸的手僵住,双眼瞪大,陛下这是要将泓儿从他身边夺走?
她猛地扑到李政脚边,死死地抱住李政的双腿,大声哭喊起来:
“不,不!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怎么罚臣妾都认!可泓儿就是臣妾的命根子啊,陛下不能夺走他!”
“陛下!你不能对臣妾这么残忍!”她死死抱着李政的腿不肯松手,眼中满是绝望。
若是没了泓儿,她今后该怎么活?
这个男人为何偏偏对她这般残忍!
李政并不领情,挣开萧妃的手,神情讥讽,深邃的双眸尽是凉薄之色。
“朕若是对你残忍,你这条命也早没了。”他冷冷睨着恍若失智的萧妃,心中再无一丝怜悯。
“记住,今日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
第二日醒来,乔岱亲手给岁岁和年年喂了些东西。
她对两个孩子喜爱,许多事情喜欢亲自动手,既要照顾他们,自然就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性惬意,时间被分出去不少,自己的时间就紧张起来了。
她随意打扮了下,便匆匆赶往凤仪宫。
好在她天生丽质,即便是再普通的装束也难掩姿色,并不让人看轻。
路上周福随侍,传来了景仪宫的消息。
“萧妃娘娘不知如何惹怒了陛下,陛下昨日在景仪宫大发雷霆,下了命令禁足萧妃娘娘,还剥夺了对大殿下的抚养权。大殿下如今被送到了太后娘娘那儿。”
乔岱大吃一惊,细细琢磨了下,直觉李政的行为和大皇子有关。
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