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太太午后不久便醒了,自她重病以来就没几日是清醒的,整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不知人言。
一听说外祖母醒了,乔恒立即请见。
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老人白发苍雪,面颊消瘦暗沉,刻满可怖的皱纹,呼吸微弱,双眼浑浊。
虽有名医和搜罗来的珍贵药材吊着,也无事于补。
老太太老太太一生刚强,撑着周家走过大半辈子,如今年近古稀,也算熬到头了。
乔恒眼角湿润,见老太太病容上前便直挺挺地朝着老太太跪了下去。
他眼角湿润,重重地朝地上一磕:“孙儿不孝,没能早些在外祖母身旁侍候,祖母受苦了!”
孙儿······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一转,仿佛在仔细地辨认眼前是何人。
周燕青知道她不清醒,红着眼将乔恒的手放在老太太手上,道:“母亲,这是三娘的儿子乔恒,您的孙子乔恒。”
“恒儿······”老太太仿佛被这字眼刺了一下,形容枯槁的手猛然抓紧乔恒的袖子,嘴里囔囔喊着:“恒儿、我的好孙儿······好孙儿······”
她人虽昏沉过,但始终惦记着孙子乔恒。
乔恒乍听更觉伤感,朝前跪了几步抬起头让老太太好好看看自己,反手将老太太的手握住:“孙儿在。”
老太太显然也意识到什么了,呜咽着点点头,眼中不自觉流下泪水。
妇人最易伤怀,但泪意伤身,周燕青自不敢让老太太多增伤感,劝道:“母亲,恒儿就在这儿呢,您二人好好说说话。”
说罢,示意身后尾随的周启文一众人等退出去,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