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璟发觉贺峤不对劲。
贺峤离开的几天总是深更半夜回他消息,话语简短。
有时甚至只有一个字。
仿佛是为了向闻璟证明他还活着。
恐惧的心情如乌云压顶,一层层覆压在闻璟心上,越来越浓重。
耐不住担忧,他去医院找陈潜。
陈潜刚从许诺的病房回来,看见在办公室外等待的闻璟,心生疑惑。
“你怎么过来了?”
闻璟把手里的礼品袋给陈潜:“在家翻到一副骚包的墨镜,挺衬刘斯的。”
“进来说吧。”
闻璟开门见山:“贺峤查什么案子去了?”
“他和你说了?”
闻璟冷笑,指节把桌子敲的咔咔响。
“他妈的跟老子说熟人的案子!他几个熟人啊?是贺煜在学校里被小孩打了他去出头,还是你在医院遭到医闹他来拼刺刀?”
“这脑子,到你这儿就转不动了!”陈潜调侃。
“行了,他跑哪儿去了?案子危险吗?”
陈潜把许诺的事交待了大概。
见闻璟的脸色愈发凝重,陈潜从抽屉里捡出一颗糖递给闻璟。
“贺峤吃剩的,吃一个定定心。”
蓝色的玻璃纸闪着奇特的光。
像是水底的颜色。
压抑,死寂。
不祥的征兆,让人不舒服。
闻璟粗暴地剥开糖纸,秀气的眉拧的死死的。
“腺体案都归到研究所?这些年一直没有断过?”
“恶性案件都会从公安转到研究所。腺体案最猖獗的时候是贺叔叔在的时候,后来,只能说明面上好看不少,私底下……难说。”
陈潜也吃了一颗糖:“贺峤查你小叔也是为了腺体案。”
闻璟强调:“我小叔不可能动别人的腺体!”
“是!已经查清楚了,闻先生干干净净!”
陈潜死都想不通,嫌疑最大的闻仲述到头来一干二净,这么多年只是曹裕华转移注意力的替罪羊而已。
“黑市查过了吗?”
“查不出来,贺叔叔当年端过一个最大的窝点。后来他们全部转移到地下了,狡兔三窟,每根线都是断的。贺峤之前也跟队端过一个,规模不大。”
“也就是说警署一直在明处,那帮人在暗处。”
话落,相对无言。
闻璟不自觉地咬碎嘴里的糖果。
蓝莓味的糖果。
很甜,甜的不合时宜。
最差的情况并非我在明、敌在暗。而是,连“我”也是灰色的。
战友们黑洞洞的枪口随时随地会对准我的脑袋。
像曹裕华一样。
原以为是罪犯的恶意报复,到头来却是队友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