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峤的左手还没好全,曹裕华的二审结果便出来了。
维持原判。
死刑。
审判当天,贺峤没去现场。
十多年来,第一次他带着贺煜一起进入A城陵园。
墓碑上的两张面孔都还年轻,看起来比贺峤大不了几岁,两座墓碑的旁边也是他的亲人,爷爷、奶奶、还有些其他的人,他没有见过的人……
或许也是他的亲戚们。
这是赵家的陵园。
赵家人丁稀少,几乎每一代只有一个孩子能顺遂无虞地长大,并无兄弟姐妹之说,若是有,其中也必有一位身体不行,早早撒手归西。
赵玹庭是赵家最后的后人,而贺明毅是进入陵园的第一个外姓人。
“哥……”
贺煜是贺峤一手带大的,对他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他一个眼神,贺煜就知道是屁股要挨打,还是耳朵要遭殃。
现在,他很明显感觉到贺峤情绪不对,但并不能很好地描述出具体的情绪。
“哥,你别哭啊。”
贺煜摇了摇贺峤的手,安慰道:
“你以前不是总是看父亲们的照片吗?不是每次做梦的时候都会喊他们吗?怎么看到了还哭?”
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贺煜还和贺峤挤一间卧室,睡一张床,小孩子神经兴奋,大晚上不睡觉,又害怕挨打,只能被哥哥紧紧箍在胳膊里。
好几次他都听到哥哥半夜睡觉流眼泪,偷偷喊爸爸,他不知道后来哥哥是不是还是那样。
因为他长大了,哥哥不抱着他了,去抱璟哥哥了。
他会和璟哥哥说什么呢?
“没事,你凑近点,好好看看父亲们,也让他们看看你。”
贺峤把贺煜推到了墓碑之间,泛红的眸子里露出悲伤、胆怯。
贺煜站在贺明毅和赵玹庭的墓碑间,张开双臂,一左一右,紧紧地抱住了墓碑,又夸张地各亲了一口。
比起没有一点印象的父母,贺煜更关心贺峤,贺煜问:“哥,你怎么不过来?不看看父亲们吗?”
贺峤的手指蜷起,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