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兰溪感同身受，顿时有些难过，开口道：“对不起真叔，我不知道，早知道的话...我就不问了。”

“无需自责，”霍真挥挥手：“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的确不能接受，还想过要随她而去，只是后来......”

他缓缓地攥紧了拳头：“我还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我才会苟活于世，但却辜负了我们当初生死不离的诺言。”

不知为何，极凌月自从对方开口说出陨落二字之时，心绪逐渐变得不平，冥冥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极为诧异，千百年来，明明遇到过更多类似的情况，就连自己也也不例外，为何偏偏是这次，心中会升起如此剧烈的波澜来？

极凌月陷入了沉思。

至于兰溪，他倒是没有心绪不宁，但也很认真的安慰对方：“真叔，你不能这么想呀，虽然在你看来，是你违背和爱侣的诺言，但是，明明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真叔的爱侣难道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霍真顿了下，哑声道：“若是交换位置，她只会比我更加疯狂。”

毕竟杀侣夺子之仇，堪称不共戴天。

“所以，”兰溪摊了摊手，叹气道：“你们都是一样为对方考虑的人，千万不要自责啦。”

“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伤心的。”

是了。

霍真眼中忽然一片清明，几十万年来，他独自忍受了太久太久，后悔、自责、怨恨等等负面情绪纠缠于心，最后变成一座座大山压在身上。

这些年，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仿佛就只为了两个字——报仇。

为了报仇，可以忍受无边寂寞，任由心魔缠身；可以忍受实力不得寸进，放弃光明前途；可以放下昔日骄傲，蛰伏于黑暗之中。

可这些都是次要的，霍真最害怕的，还是爱侣失望的双眼，害怕对方质问自己，为何要抛下她一人。

但兰溪的一番话，却让他终于醒悟，若是二人终究有一人要走上此路，那这些痛苦由自己来忍受，而不是对方，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这些，霍真忽然洒落一笑，只觉得道心通明，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

“小溪，没想到你年纪虽小，但想法却极为通透，你说的对，我不能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