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从里头掀开，走出来一穿着蓝黑相间夹袄的女人，看身影，江雨翊便知是姥姥，她跑过去抱紧了她。

姥姥跟云姐姐一样，拍了三下她的背，说：“你来了。”

云姐姐在一旁提醒她，别被她的脸吓到，那是涂了粉弄的，不是她的脸真成了那副鬼样子。

徐逸云笑着说时，瞄了郑慕昔一眼，郑慕昔不觉得难堪，微笑着回望她。

虽然姥姥穿着厚厚的夹袄，但江雨翊还是感觉姥姥瘦了一些，她不自觉鼻酸，萌生带姥姥走的念头，省得姥姥在草原上到处搬家，中原有那么多山川河流可以阻挡，有那么多人，姥爷不会费力气大海捞针的。

徐逸云虽然跟徐钦说了两次，徐钦一看到江雨翊的脸，还是张着嘴，睁大着眼，看了她好半天。

江雨翊抱起徐钦的胳膊，笑着，“姥姥，我的脸有这么奇怪吗？”

徐钦笑着点头，她的视线落在跟江雨翊的脸差不多的郑慕昔脸上，郑慕昔喊了声“姥姥”，徐钦拉了她的手，她们一左一右跟着徐钦一起进了帐篷。

郑慕离想要跟进去，被徐逸云拉住了手臂，徐逸云说有话要问他，他看了下垂落的帘布，咬唇跟上了徐逸云。

她们围着圆木桌坐在了毯子上，不远处架着锅炉，烧着热水，盖子因水汽时不时上升落下。她们吃着徐钦给的馕块，喝着徐钦泡的奶茶，颇为自在。

徐钦的视线在她们的身上来回，偶尔喝口奶茶。看水要开了，她想起身，被郑慕昔按住了，说她去，问她要做什么。

徐钦指了指脸，郑慕昔立刻明白了，拿了厚布去提锅炉上的铁壶，江雨翊起身去拿脸盆。两人配合的很好，一个倒热水，一个倒凉水，又都倒的不多。在草原，水很珍贵。

江雨翊让郑慕昔先洗，因为郑慕昔涂的黄粉不多，痕迹不是太明显，而她的脸很容易被姥爷的人认出，她特意涂了黄粉，又涂了黑粉，黑粉有些粘稠，不太容易清洗。

这次洗完后，她打算用巾布包着脸，这样的大风天气，包着也不会太显眼。

郑慕昔洗完，她接着洗，洗完就把脸伸到郑慕昔眼前，问她有没有洗干净，郑慕昔瞅了眼旁边笑着的姥姥，推了她一把。江雨翊朝姥姥笑笑，走到姥姥旁边坐下，让姥姥看仔细。

郑慕昔低头到对面，看着她们坐下，继续吃起馕块。她从来没见过她的姥姥，她娘说姥姥在她五岁时去世，她早记不清她的样子，她娘还说，如果她想姥姥，就把她娘想老了22岁就可以。

眼前的姥姥，跟阿翊她娘好像除了眼睛有些像，别的地方都不像。云姐姐跟姥姥倒有些像，听阿翊说云姐姐是姥姥妹妹的女儿，姥姥的妹妹去世的早，云姐姐从小跟着姥姥，没跟她爹。

云姐姐的武术和骑术，都是姥姥亲授的。

姥姥年轻时也曾征战沙场，后来家给姥爷，就没再上战场。原因是什么，阿翊也不知道，但阿翊猜跟姥姥后来怀了她娘有关系。

姥姥望向她，问她跟阿翊是什么关系，她放下手里的馕块，咽下嘴里的馕块，坐正了，直视着她。

她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