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行为令沈熠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他不禁怀疑扈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正想继续追问肖虎时,却见向三娘带着他京都府的仵作和官差走了进来。
“东家,京都府的官爷们来了。”向三娘不知道书房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习惯性地跟沈熠回复了一句,然后站到沁儿旁边,心安理得地将接下来的主场完全交给沈熠把控。
向三娘刚一让开位置,一名官差便走上前来,向沈熠施了一礼道:“小的给沈爵爷请安!”
“你是京都府的那个捕头,叫段什么来着?”沈熠看到面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沉吟道。
那名官差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急忙道:“承蒙沈爵爷记挂,小的名叫‘段宏’。”作为京都府有且仅有的捕头,他自然知道沈熠为了聆音楼的容儿姑娘与平陵侯的四公子丁洋打官司的事,也知道聆音楼是沈熠的产业,因而一接到向三娘的报案,就急忙带人赶了过来。
段宏的神色丝毫无差地落在沈熠眼中,他也没有多话,从芸儿那里拿来一张银票,递到段宏手里,象征性地客套道,“辛苦段捕头了,大晚上的,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点钱你先拿着,等下值后带弟兄们去喝喝酒,放松放松,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只希望段捕头不要嫌少!”
“沈爵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段宏看着手里的银票,不解地道。他本来都准备下值了,可却接到了人命案子,说是聆音楼死了人。因此,他也顾不得其他,带着仵作和今晚当值的官差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勘察现场呢,却先收到了沈熠的银票,而且沈熠说他“白跑一趟了”,这更是引起了他的怀疑,莫非沈熠想靠钱抹平这桩杀人案吗?
沈熠见段宏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多少也能猜到他误会了什么,于是笑着解释道:“段捕头,你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有位客人喝醉了,想对楼里的姑娘耍流氓,姑娘为了自保,情急之下用花瓶砸了客人一下,结果客人晕过去了。姑娘受了惊吓,也没有仔细检查,只道自己失手杀了人。向三娘得知此事后,为了维护《圣律》的神圣不可侵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报案。可是,经过我的检查,发现客人还有救,经过及时抢救,客人也就毫不意外地醒了过来。这样一来,杀人案就不成立了。因此,我才说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若是你不相信,不妨问问当事人。被强迫的姑娘正是沁儿姑娘,耍流氓的客人就是那个头上裹着布条的胖子,砸碎的花瓶也在地上。人证物证都在这里,我可没有信口开河。”
话音刚落,沁儿就走上前来,可怜巴巴地道:“段捕头,东家说得丝毫不差,正是如此。”
段宏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扈豹,想从另一位当事人口中了解一下沈熠的话是不是真的。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信不过沈熠,而是因为《圣律》有要求,他必须征得双方当事人一致的证词才能如实记录关于此案的所有细节,并且向京都府回复案情。
扈豹自恃身份,自然不愿多做解释,再加上他听到沈熠说他是胖子,更是觉得有些火大,冷哼了一声,恨声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贱籍之人,能陪本公子睡觉,那是她的福气。”
已经冷静下来的沈熠又被扈豹的话给激怒了,冷笑道:“很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敢埋。”
一直沉默的肖虎听到这话,心中连连叫苦,一边是他惹不起的沈熠,一边是他不敢惹的扈豹。这两个人如今正面对上,必然会引发剧烈的矛盾,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化解此事,只是希望两人都能冷静一下。可是,扈豹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打破了他可笑的幻想。
“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可本公子也不是被吓大的。”扈豹言辞激烈地反驳道,“就算你在京都能只手遮天,本公子也不惧你。就凭你背后的镇国侯府,还压不了我成国公府几分。”
“谁说我要拿镇国侯府来压你了?”沈熠嘲讽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惹了事,若是还要靠家里的关系来解决,那也太丢人现眼了。当然,你扈二公子肯定不怕丢人,毕竟这世上也没几个人会像你一样,遇上点事就跑回家哭爹喊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