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侯府,沈熠逃也似的爬上马车,让刘三赶紧出发。他现在宁愿面对赵真,也不愿与这些读书人谈什么诗词文章。上次那个纪洲已经令他焦头烂额了,现在又来了两位更厉害的,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快不够用了。对了,说到纪洲,针对钱氏茶楼的计划也该付诸实践了。
午时初刻,沈熠来到了皇城门口,亮出了自己的金令箭,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城。令带路的太监感到奇怪的是,以往的金令箭特使都是风风火火的,今天这位怎么像是来逛街的一样,走起来磨磨蹭蹭的,还喜欢问东问西。最奇怪的是,这个人老是打听九公主的事,真是可疑。
顺利地来到永安殿,“恭敬地”施了大礼,沈熠终于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赵真。今天明明是休沐的日子,可赵真仍旧在加班,而且是拖着刚解了毒的身体,当好皇帝真是辛苦啊。
“沈子爵,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赵真的声音打断了沈熠的沉思,将他拉回了现实。
“回陛下,臣在想陛下真是辛苦,官员休沐的日子,陛下还要批奏折。”沈熠如实答道。
赵真闻言一愣,突然间想起了他刚知道沈熠是“降临者”时两人的对话。当时的沈熠就说过,他是个懒散的人,不想当官,只想纵情享乐,过那种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的逍遥日子。当时的他也没怎么相信,可今天却听到了沈熠话中对自己的“同情”,这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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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国之君,不辛苦又岂能让我朝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赵真冷哼一声,不满地道。
“陛下说的是,臣失言了。”沈熠也懒得在这种事上跟赵真磨嘴皮子,很干脆地认了错。
“听说明伦书院的院长昨天来了侯府,可有此事?”赵真放下手里的奏折,不经意地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沈熠道。对于赵真如此了解镇国侯府的事,沈熠丝毫没有觉得好奇,毕竟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感受过了。于是,他也好不隐瞒地将昨天发生的事转述了一遍,反正也不是什么影响朝局的大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你倒是坦诚。”赵真道,“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师说》,朕也想听听,你就背一遍吧!”
沈熠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当学生感觉,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背了一遍。他在上学时就已经将这篇文章背得滚瓜烂熟了,再加上魂穿后那超强的记忆力,背这么几个字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赵真细细听完,沉默了良久,问出了一个令沈熠非常困惑的问题:“你是觉得我朝文坛如今出了大问题,所以才写了这么一篇文章,想引起谢老尚书的注意吗?”
沈熠眉头紧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赵真所说的“谢老尚书”是谁,愣了片刻方才试探性地道:“陛下,您说的这位谢老尚书莫非是明伦书院的谢院长?”
“怎么,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赵真不解地道,“他是原礼部尚书,几年前得了一场重病,便告老还乡了。后来遇到了一位医术高超的游医,病情这才有所缓解。病愈之后,他本想起复他,但他却拒绝了,说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也该给年轻人让位子了。趁着还能动,与其在朝中尸位素餐,不如去书院教书育人,也好为我朝培养一些栋梁之材。朕思虑再三,决定答应他的请求。后来,朕听说他受邀去了明伦书院,再后来的事,朕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沈熠如梦初醒地道。昨天他就觉得奇怪,一个书院的先生,竟然能这么轻易地到镇国侯府做客,再加上沈泓和沈煜又表现得如此尊重,原来是因为谢礼有这种身份。
“先不说谢老尚书的事了,朕叫你来,是想与你确认一下你之前说过的事。”赵真神情严肃地道,“朝廷如今已经将所有的盐矿都收归国家了,接下来就到了你拿出所谓的细盐的时候了。你该知道,食盐事关国计民生,必须加以重视。如今万事俱备,就差你这股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