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沈熠一行终于来到了观星台。姜姝和兰儿将马车上的东西取了下来;芸儿负责准备茶点,文竹负责铺毯子,曾容则负责生火烫酒,三人各有分工,各自忙活起来,沈德良和车夫刘三卸了马车,将马匹牵到不远处,喂了一些草料;沈熠和赵云溪则四处闲逛,一边感受着微风的轻抚,一边说些亲密话;至于玄策,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肯定一直注意着沈熠的安全,毕竟保护沈熠是他的第一要务。
不多时,芸儿等人都准备好了,招呼沈熠夫妻俩过来坐下。众人围坐在毯子上,边饮酒、边赏菊、边说话。好在今天的太阳不是很毒辣,而山顶又有丝丝微风。在这种舒适的氛围中,众人纷纷开怀畅饮,兴起时,沈熠也吟诵了一遍王维那首经典的重阳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夫君,你这是想家了吗?”赵云溪有些动容地道,“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京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跟爹娘团聚了,我也可以陪母后好好地说说话了。”
沈熠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道:“是有点儿想念他们了。算起来,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了。”
“小师弟,弟妹,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来,喝酒!”玄策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端着一杯酒,贱兮兮地跑到沈熠面前,打破了有些感伤的氛围。
“三师兄,我喝茶就好!”沈熠举起手中的菊花茶,象征性地与玄策碰了一下。开玩笑,今晚他还有大事要办呢,万一喝醉了,睡过了头,那他可就后悔死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已经申时三刻了,收拾收拾就该回家了。沈熠一声令下,套车的套车,打扫现场的打扫现场,装东西的装东西。一番通力合作之下,现场很快就恢复成了上午刚来时的模样。
“走吧,该回去了!”沈熠环顾四周道,“大家重阳节快乐,希望以后的每一年,大家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心。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祝福,愿诸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定会的!”赵云溪上前紧握住沈熠的手,动情地道。嫁给沈熠的这三个月,她感觉比在宫里度过的十七年都要快乐。这不仅是由于环境的影响,更多的是由于身边的人。
回到子爵府时已经快戌时了。一回到云深院,赵云溪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平时这个时候早该掌灯了,可今天竟然黑漆漆的,而且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氛围令她不禁紧张起来了。
兰儿也察觉到了有些异常,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再看沈熠等人都表现得很镇定,甚至有些憋笑的感觉。她虽然不明白沈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放松下来了。
“夫君,这院里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连灯也没有点,实在太奇怪了!”赵云溪不解地道。
“今天是重阳节,他们可能都喝醉了吧!”沈熠含糊其辞地道,“阿良,回头你要好好地惩罚他们。就算是过节,也不能误了本职工作,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啊?”沈德良愣了一下,不知沈熠唱的是哪一出,正想认真解释时,却见芸儿在不停地冲他使眼色,唯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了,很配合地道,“是,少爷,奴才记下了!”
“算了,夫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说两句就算了。”被蒙在鼓里的赵云溪劝阻道。
“小九真是人美心善。”沈熠贱贱地笑道,“阿良,听见了吗?就按少夫人的意思办吧。”
“是,少夫人!”沈德良道,“少爷,少夫人,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奴才去找火把来!”
“嗯,去吧,快点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沈熠这时也演上了瘾,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身后的芸儿有些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马上了又忍住了,急忙捂着嘴道:“少爷,我也去帮沈管家找火把去,多一支火把,多一点光亮。”
“去吧,去吧!”沈熠连连摆手道,心里却对芸儿刚才表现出来的演员素养打了个零分,暗道这丫头真是个不合格的演员,差点让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