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之后,陶震终于下定决心,对着沈熠再次拜了一拜,郑重地道:“沈爵爷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若是不能改善同安县百姓们的生活,下官此生绝不入京一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陶知县不必如此。只要你有这颗心,敢于为百姓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神自然会保护你的。”沈熠欣慰地道。只要陶震不是个书呆子,他就还有得救,同安县就还有希望。
“下官谨记沈爵爷的教诲,终此一生,绝不敢忘!”陶震心悦诚服地道。以前的他只是对沈熠的身份感到敬畏,可经过今晚的谈话,他对沈熠这个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行了,你去忙吧。记住我的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也别问我红薯是啥,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吃的。”沈熠扫了一眼贼眉鼠眼的田禄,满是不屑地道,“这个田县丞暂时交给我,我先审问一下,问完之后再交给你,后面的事我就不过问了。”
“下官明白!”陶震拱手应了一声,带着手下的衙役自去忙活了。从这一刻起,他彻底对沈熠产生了认同感和追随的想法。而在几年之后,他索性以弟子礼侍奉沈熠了。
陶震走后,沈熠走到田禄面前,戏谑地道:“说说吧,你为何要软禁陶知县。身为县丞,你该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哦,不好意思,忘了不还说不了话。三师兄,麻烦你了!”
玄策走上前去,很熟练地按了两下,田禄就又可以说话了。看得出来,这种事他经常干。
“现在可以说了吧。”沈熠道,“我已经很困了,没时间跟你干耗着,你最好聪明一些。”
田禄方才虽然开不了口,但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沈熠和陶震的对话,故而已经猜出了沈熠的身份。又见沈熠问他问题,立马谄媚地笑道:“是,沈爵爷,小的明白!小的之所以软禁陶知县,主要是为了抢功,以图有个升官的机会。您不知道,小的在这县丞的任上已经干了十三年了。前任知县一直赖着不走,小的就一直升不了职。今晚听到陶知县说要查封博古行后,一时脑子糊涂了,这才想借着这个立大功的机会,在上面露露脸,哪怕是有个名字也好!”
“这么说,你是知道博古行所做的事了?”沈熠敏锐地发现了田禄话中的重点,厉声道。
“小的知道一些。”田禄打了一个哆嗦,紧张地道,“沈爵爷有所不知,小的是本县人,本就有些关系网。博古行做的那些事,虽然隐瞒得极好,但小的还是发现了一些破绽。”
“大胆田禄,身为本县官员,既然知道县内有人在行不法之事,你竟不上报,究竟是何居心?”沈熠大声怒斥道,“还是说,你也是博古行安排在本县的人,就跟那个涂曙一样。”
“欸?沈爵爷,您这话从何说起啊,小的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田禄哭诉道,“实不相瞒,小的第一次发现博古行在做这种事后,便已经按规矩向前任知县禀报了。前任知县当时说他已经知道了,会派人仔细查探的。可没过多久,小的又发现这样的事,本想再次禀报,却看见博古行的掌柜的从前任知县的书房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是亲近。小的当时便猜想前任知县可能与博古行所做的事有关,便写了一封匿名信,想将此事报给京都府。可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前任知县便囚禁了全县属吏的家人,扬言小的等人若是再敢议论博古行的事,便要以家人的命来抵。小的不敢冒险,此后只得闭口不言,却将发现的线索偷偷记了下来。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上面发现了同安县的事,派三法司的大人来查案时,小的便将证据奉上。岂知朝廷的人还没来,前任知县就被下狱了,博古行的事也没人再提起。小的势单力薄,又担心家人再次出事,便一直隐忍着。直到昨晚听到陶知县说有人要查封博古行,要小的点齐人手前往助阵。小的一时头脑发热,认为这是天赐的机缘,便决定代替陶知县,想趁机赚取这件大功劳。事情就是这样,还请沈爵爷明察!”
“不对,你既说是为了邀功,为何来此之后又说我们私闯民宅,还扬言要把我们抓起来。这你怎么解释?”沈熠追问道。尽管田禄刚才的解释没什么逻辑上的问题,但他还是很警惕。
“沈爵爷,这都怪小的眼拙,没认出来他们都是您的人!”田禄苦笑道,“小的只道是上面的人来查封博古行的,可来了之后,却只看到一群黑袍人和一个穿道袍的。一来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二来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将这里的账册金银等带了出去,这才说了那番话。”
沈熠瞥了一眼玄策和“十二卫”的打扮,觉得陶震的话倒也有些道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有让田禄离开,而是直接交给了玄策。而他则进了暗室,去问公西枢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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