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亭子里出来,幼薇见左名场被自己一席话说得郁郁的,便宽慰他道:“阴暗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就如太阳照过的地方,光明总是覆盖了大部分的世界,只有一小块被遮住的地方才有阴影。”
左名场无奈地笑起来,“你这是在宽慰我吗?”
幼薇摇头,沿着湖岸向前跑去,边跑边跳,手不时在伸出来的柳枝上拂过。左名场不明白幼薇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他加大了步伐,一直保持着与幼薇相去不远的距离。
幼薇突然在湖边站定,指着墨绿的湖水道:“呀,好多鱼。”
左名场向湖里看去,果然就看见不少黑背鱼在水里自在地游来游去。鱼不大,长的也不过二寸来许,湖里长着稀稀的睡莲,叶子飘浮在湖面上,那些鱼就在叶子底下钻来钻去,自在而又快乐。
幼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左名场道:“出来这么久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从林子中穿过,两人都没有说话。左名场的心里一直在嘀咕,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啊,说起历史来如数家珍,她居然还跟他说人性之恶,她真的只有十几岁?
幼薇的开心来得快也去得快,在湖边时的逸兴遄飞瞬间被抑郁的情绪代替。往回走的时候,她几乎抑郁得想死了。
你若问她为什么,她只能说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她身为资深心理咨询师,当抑郁的情绪向她袭来时,她也开心快乐不起来。就如那些抑郁症患者,他也想活得开朗乐观些,但他阻止不了脑海中涛涛向他涌来的黑暗,于是他只能陷在深渊里呜咽、悲泣,却无人能救。
或者,幼薇今天就不该谈什么人性之恶,她宽慰左名场,自己这会儿却陷在悲伤的情绪中出不来。
左名场见幼薇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不敢多去打扰她,慢慢地,两人就变得一前一后地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