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娘子还真是好命,竟然攀上了林乐霜这棵大树。
范充依摔够了东西才坐在榻上喘气。
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自个费尽心机讨好那个衰老的老头子,又有什么用,老头子见了淮阳王就如同见了心爱的儿子一般,恨不得什么都给他。
到头来,她还是要被淮阳王和林家踩在脚下。
采荷大约知道一点范充依的心结,便去找了侍卫,拜托他们帮忙传了话,将谭女史从鸿胪寺请了来。
正是午膳的时候,谭女史倒也行动自如。
实际上,鸿胪寺的那些大人们并不愿意和谭女史共事,对她隐隐有些排挤。
谭女史在长公主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惯了,即便是当初拿着天子节仗出使西域三十六国,也是便宜行事。
到了鸿胪寺不过是个名不见传的六百石的女官,头顶上还有许多官员掣肘。
谭女史难免有些手高眼低,适应的很艰难,再加上内心的愤恨和伤痛,诸多的不顺,让她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从容,变得有些愤世嫉俗起来。
有很多人在顺境如意的时候能够保持良好的品质,一旦到了逆境或者遭遇伤害就会像变了一个人,变成自己曾经最不齿的那个人。
谭女史便是如此。
她迅速地和范充依勾搭在了一处,但对于敬武公主的勾搭,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
长公主不给她的,她会从范充依那里得来。
只是,这些她都尽量做得小心谨慎,不让旁人发觉。
“怎么能随便请我来?”谭女史一来就面露不悦,“贵人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吗?”
言下之意,没有天大的事情就别来找她了。
采荷笑着道:“充依娘娘今儿去了未央宫,因为林家和淮阳王的事情,正在屋子里闹脾气,我瞧着充依娘娘需要见女史大人。”
谭女史似信非信地看了采荷一眼,这才走入了寝殿。
寝殿的案几上光秃秃的,一地的碎瓷渣,范充依衣服还未换过,发髻散乱,恹恹地坐在榻上,神情呆滞。
谭女史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