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时冕来说,骂人撒气不是解决问题的明智之举。
在他精密运转的头脑机制里,发泄情绪是最愚蠢的徒劳之举,一旦发现问题,他会想出数个不同路径的优化解,再以片叶不沾身的姿态将局势扭转,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
这便是他和舒意的不同。
他耐着性子安抚:“舒意,冷静一点。”
“你要学会理智看待别人的评价。”
他认为事情要想处理很简单,不就是负面言论和谩骂吗,大部分只能忍下来,每一位成功的公众人物都是在大众的批判中站得住脚的。更过分一点的,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无端编排指责,那就不要手软,该告就告。
总之,舒意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在深夜的车子里发泄情绪,那些始作俑者们什么都不会知道,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们只是轻飘飘地拿键盘敲下几个字,自以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受害者却被迫成为了情绪的奴役。
尽管已经气成这样,舒意的眼里一滴泪都没有,她全然是倔强和不甘。
“你让我理智?他们骂人之前有理智的想一想我究竟有做错什么吗?”
宋时冕眉心拧起,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沉下来,“至少你现在的情绪完全被别人牵着走了,笃定自己没做错就不要被影响,否则是得不偿失。”
宋时冕不是一个好的开解者。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冷漠高智的形象,而舒意是一个感情相当充沛的人,她横冲直撞、不计后果。
这样有两套行为准则完全不一样的人在一起,效果会适得其反。
“那我应该怎么做?”
“反正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出幼稚愚蠢的举动。”
至少不应该醉酒撒泼,做出打人踹车门这些不雅的举动。
舒意最讨厌他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看不上自己,把自己的举动定义为幼稚粗俗且愚蠢,她厌恶他严厉的说教。
这下子宋时冕又成了引爆她的导火索。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而始作俑者只是淡漠地抬起自己的皮鞋,告诉她“要冷静。”
宋时冕从始至终都在专心地开车,拿侧脸对她,他的白衬衫严谨的扣到最顶颗。
脖颈侧的动脉血管显现出来,有平静的、汨汨流动的温热血液在里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