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充斥着酒香的宴席之中,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清冽的酒香,仿佛是抛入池塘的饵料,欲要钓起她心中的欲望。

就喝一盏?

赵勋眼睛飘向上位的赵姬。

只见赵姬孤零零的坐在上位,似乎在想些什么。

应该看不到吧?

就喝一盏!

一盏过后,绝不再喝。

赵勋身体不动,双眼盯着对面的柱子。

一只手,悄悄伸向酒盏。

就在手即将靠近酒盏的瞬间,忽然听臻马喊道:“赵将军!”

赵勋的手迅速缩了回去,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一双眼睛止不住的往赵姬的方向看。

待见赵姬没有察觉。

她从怀里,取出酒瓶。

喝了一口里面装的茶水,一本正经的看向臻马,“你有何事?”

“赵将军,自从小儿臻义满月,你我便有十数年未曾一起饮酒。今日趁此机会,特意来找将军叙旧。”

赵勋又喝了一口茶水,“无事不临门。有言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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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赵将军直爽,我的确有一事,想要拜托赵将军。”

“何事?”

“赵将军想必知晓,我有一儿,自幼痴傻愚钝。常人难以教也……。”

“你是打算让我去教臻忠那个傻……咳咳……那个孩子?”

臻马摇摇头,“倒也不是。岂能劳烦将军为我教儿。我亲自来教。”

“那找我作甚?”

“只是……。”臻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要劳烦将军帮我打她一顿。”

“为何?”

臻马一听这话,当即大吐苦水。

对于臻忠,嬴政颇为喜爱。

也时常带在身边。

可再如何宠爱,君是君,臣是臣。

有些事情,理应拎得清楚。

不可恃宠而骄,亦不可真的混淆君臣之别。

可对于一个憨子来说。

要让她认识到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属实有些困难。

臻马不禁有些担心。

万一哪一天,臻忠失了宠。

如此做派,怕是会给臻家,尤其是她的妹妹臻义,带来灭顶之灾。

她便打算亲自教导臻忠,何为君臣主仆之道。

在赵姬手下这么些年,经历这么多。

对于君臣主仆之道,颇有心得。

前段时间,抱着这样的心思。

臻马让人将臻忠诓骗回家。

打算关门教子。

可无论怎么说,臻忠始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气得臻马血压飙升。

当即按耐不住,就要施展棍法。

让臻忠领教什么叫做棍棒之下,出孝子。

结果,刚打上两下。

没教会臻忠君臣之道,倒是教会臻忠用棍棒说话。

抢过棍棒,追着她这个娘,满院跑。

要不是臻忠的生父拦着。

怕是得皮开肉绽了。

被拦下后,臻马还没说什么。

臻忠倒是哇哇大哭,说母亲打她。

哭嚎着跑出家门,去了王宫。

嬴政知晓此事后,亲自派人问询。

就连她女儿臻义也责备于她。

她也不好说,是臻忠追着她跑,而不是她打了臻忠。

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赵勋一副憋着笑的模样。

臻马唉声叹气,饮了一口酒,“你说我能如何?她对我都如此大逆不道,日后若是对公子如此……。”

赵勋瞬间明白了臻马的担忧。

要是臻忠敢动嬴政。

应该会死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点事情,也无需找我。找许寇,她应该会帮你。”

臻马欲言又止。

“许寇虽然本领差了些,但对付个孩子,应该没啥问题。”

“不瞒将军,许将军现在已经不肯见我。”

“为何?”

“唉,我先找的许将军。结果许将军被揍了一顿。要不是十来个铁甲士卒拦着……。自那以后,许将军便不见我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求到赵将军。”

“看着臻忠倒是有几分……。”

话未说完,便见赵姬站起身,对着卓子央与臻马道:“卓子央,臻马。”

“臣在。”

“随孤前往书房,孤有要事商议。”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