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是泽城悠母亲的侍女,他除了家人以外最亲近的就是她了,阿文四年前就离开泽城家回家照顾父母,丈夫武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前也在泽城家工作。
阿文接过泽城悠手上的东西把他迎进门,小小的房间很简陋,武正坐在床上。
他前些天发生了意外失去了双腿,下半辈子只能呆在床上靠着别人过活了。
这也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阿文说武正最近精神不太好,希望泽城悠能来陪他说一说话。
武正从前是泽城家的武将,在泽城悠的印象中还是个威风凛凛的壮汉。
此时却病怏怏的坐在床上,看到泽城悠来了以后他赶紧扶着床板坐起来,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颓废的样子。
屋内几乎算得上是空荡荡,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拿去当了给武正治病了。
泽城悠坐下来跟他闲聊,武正只是静静的听,眼里全是沉闷的雾霭,突然他开口道。
“泽城大人,你劝劝阿文放弃我吧,她的年纪还不算大……”还可以另嫁。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泽城悠清楚他未尽的话语。
“为什么?她很爱你,所以……”不会放弃你的。
“我知道,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害她。”
“她还年轻,她还有机会,她的身边得有人。”
但不是他这个残缺的废物。
泽城悠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现在他们处境好很多了武正却想要把阿文推开。
爱一个人不会想要跟她在一起吗?
想不通。
“可是她不嫌弃你啊?你爱她,她爱你不就足够了吗?”
“泽城大人,你还年轻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外界的和内心的阻力重重,病也难逃爱也难逃。
“爱是开心时相拥,是难过时相依,但绝对不是单方面的拖累。”武正的目光倦怠而温和,透着股浅浅的药味,稍长的黑发间有许多斑驳的白发。
之后武正就不再开口了,静静的看着下肢空落落的地方发呆,泽城悠又坐了一会便起身让他安静休息了。
拉开木门却看到阿文躲在门口掩面哭泣。
她刚刚隔着一层薄薄的木墙探听。
“可什么……是机会呢?机会不在外面在心里,结婚的机会有可能在外面,但爱的机会……只会在心里。”细碎的言语混着眼里流下的眼泪,断断续续的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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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木墙上跟躺在床上的武正只有一墙之隔,却仿佛横着道巨大的天堑,无法跨越。
爱是什么呢?
武正觉得是让对方幸福。
阿文认为是要相互扶持。
那他的想法呢?
泽城悠觉得爱是一种期许,一种希望对方怀有相同心情的期许。
在墙壁的那边,在表情的后面,在语言的深处到底都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