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广袖手臂上的每一条疤痕都抖索起来,叫嚣着,夹缠着,嘲笑着自己的关心则乱。
良久才平复心境的寒夜晓最后的眸光落在赤衣张狂的男人身上,他究竟是身法快得看不清?还是用了什么秘术?
不,那不是看不清,是根本没有看见。
阵台上的另一个男人捂着心口,摇晃着身子缓缓立起。
秦月时睨视男人走下阵台的背影,虽败却勇得振奋群情,特别是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弟子们的群情。
女人,果然都是水性杨花的。喜欢强悍的,更喜欢又强又美还带点惨的。
嘴角挂血的长忆,拢着眉头一下台就对上长青水雾氤氲的眸子。
轻不可闻的叹息后,长忆面有愧色道:“让你失望了……”
不意,长青一眨眼,眸中的水雾就成滴地滚落脸颊,“谁让你那样不要命的?你傻呀?”
长忆一怔:“你不是想要……”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截断长忆的话,长青一抬袖,擦干眼泪,扶着长忆就往后土宗医馆走了。
也不顾身后的流言如何纷纭,女弟子们如何嫉妒到扭曲。
原来竟是为了一个小师弟便肯豁出性命,这小师弟看着娘娘腔腔不说,还哭得梨花带雨,两人究竟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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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霞山的后土宗虽比不上莫迦山和无垢山,但也是应有尽有。
长忆躺在塌上,一动就扯着全身疼痛,掌下的心脉多有断损,灵脉也烧得损了,为了不让长青担心,还得尽力咬着牙忍住痛。
长青守在近榻的药炉上,仔细闪着炭火,口中低喃:“你要是痛就喊出来,别忍着了。”
说完,又回顾榻上的男子,如玉温润的面庞上冷汗涔涔,分明就是痛出来的,还咬着牙死倔。
那云雷掌不伤皮肉,但皮下经脉就惨了。真是黑心的掌,让人伤得不明不白。也不知道到底那根筋那根脉损了。
“我真的还行?”
长忆挣着一口气,勉力牵出笑安慰眼前的人儿,却不知自己笑得多勉强。
“还行的话,外头那两美人我就请进来哦?”说这话时,长青又看了一眼窗外的两个后土宗美人。
当时为长忆解开衣襟上药时,美人们的脸就绯红如落霞,本来长忆原可以回悬壁洞室内修养,却偏被人留在医馆内调养。
两美人还徘徊门外,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