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无垢山木灵宗道人长青,敢问你是何人?”行已更名,坐已改姓。长青对梵天往事早已忘却,如同凡人抛却前尘,一心扑在现世。
“长青……”男人咀嚼着这并不惊天动地的道名,平常得掉名录里都找不出来的两个字。
他的眉目清朗并没有什么特别,眼眸是庸常的湛亮,髻发缭乱地簪着木枝,疏于打理略有些邋遢,混身灵息薄弱,最多是个筑基期的小道士,金丹肯定是没有的。
一觑便没有什么大用途、大前程。
“碧海幽昙钗是哪里来的?”男人信步登上南面的首座,带起的袖风扇得灯烛摇摇晃晃,不胜来人的威压。
落座后,高大的身躯斜靠椅背,膝头支起二郎腿,下颏倨傲扬起。仿佛是用下巴在看人。
“什么碧海幽昙钗?”装痴卖傻于长青而言,轻车又熟路。看来这人应该是同颖妃一伙的大国师,来观星楼之前尚书老头已经提过醒了:小心大国师!
斗篷下的薄唇牵动一角,勾起轻蔑的嗤笑。男人好整以暇地自袖中拿出簪子,夜明东珠光华流泄,幽蓝的昙花轻曳微颤,万年不谢,暗夜生辉。果然是根好钗不假。
摩夜族前夫哥送的聘仪没掺一滴水。
“我捡来的。”
“哪里捡的?”
“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