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最底里一个簌簌发抖的女子,红裳绿裙,双髻已散了一边,嘴唇抖颤着,声如蚊呐:“有妖…怪……”
长青定睛一看,正是白日里对他口出恶语的侍女。
美妇果然听从长青化作道人的计议,晚膳时给夫君进了一盅酽茶,将清虚丸溶在茶汤里,只哄他是文火煎了半日的清火明目茶,味道是有些怪涩。
另一壁,她的侍女去到小厨房。厨房里每日都要给家主的宠妾熬煮燕窝。侍女趁人不备将符灰洒在燕窝里,气泡几个冒鼓,符灰消融于无迹。
眼瞅着小丫头将燕窝端去房里,家主也摇摇晃晃踱步到屋内。窗格内红烛旖旎高烧,想来没多久那妖妾又要颠三倒四没羞没臊地乱喊开来。
侍女骂骂咧咧正要踅足,只说老道士定然是哄鬼。
霎时,小丫头一声惨叫跌出房外。美妇的侍女猫在暗处窥看,只见屋里伸出丈来长的狂暴须毛。
白色的须毛似生了眼一般,寻人分岔,将阖院的家丁都如皮影木偶般甩挂在廊下,半点声音也来不及发出。灯火忽地灭了,天地便陷进暗夜里,白须复又缩回了屋内。
这么长的狐狸尾巴?这狐得有多壮?
看着黑洞洞悄无声息的房门,长青掏出一张符夹在两指间,另一手不由攥紧了青藤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