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炭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程童钰青着脸坐在案几后,小小的营帐里,只剩下庞副将在认认真真将自己的调查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将军,卑职飞鸽传书问了驿站,距离最远的驿站还未回信,但是玉门关那边有消息传来,谢公子并未走驿站官道。”
“所以,卑职猜测着,从京城这一路,谢公子应该是自己走的小路,这么远的距离,应当是将军离京之时,谢公子就悄悄跟了出来。”
程童钰一惊,“你的意思是,阿容跟着我出京?”
庞副将点了点头,将对面人的诧异全收在眼底,又说出一件更为震撼的事。
“一个月前,谢公子就已经来到了西北,卑职拿着谢公子画像询问过镇上的百姓,有人曾见到过谢公子,那位大娘言辞凿凿,说这么俊俏的小公子,她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程童钰面上的惊讶更甚,脱口而问:
“那阿容为何隔了一月才来寻我?”
庞副将皱了皱眉,这么短的时间,调查的结果并不是很详细,只得把现有的线索拿出来。
“那位大娘说,她是在一处宅院后见到的谢公子,但是一转眼,人就没了,围着宅院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寻到。”
“卑职派人去那宅院里打听,结果……结果竟然是林都尉私下置办的院子,里面住着一位嚣张的女子,自称是……是将军夫人……”
“你说什么?”程童钰拍案而起,扬起惊呼,“本将军何时娶过妻?哪里来的金屋藏娇。”
庞副将也颇为气恼,气愤填膺道:“卑职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那女子说,她迟早要嫁给将军……这事儿蹊跷的很,卑职又继续查下去才发现——”
声音顿了顿,又接着道,“此女乃是林都尉的胞妹,林都尉想与将军攀亲平步青云,私下将胞妹接到西北,就等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好让胞妹与将军……”
“另外,三日前,将军中箭昏迷之时,有小兵来报,林都尉私下想将谢公子带走但未得逞。”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线将事情全部串联起来,程童钰一双眸子染上赤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阿容身上新伤旧伤加起来差不多一月有余,而有人也亲眼看到月余前人出现在镇上。
那一身伤,怕不是林都尉为了扫清向上攀爬的障碍,故意用刑想致阿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