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安从浑浑噩噩中又一次清醒过来,身下的冰冷提醒着他身处昏暗的囚笼里。
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早已忘记了时日,不知今夕是何年月。
师尊毫无留恋走的那天,他还曾抱着一丝丝幻想,骗自己这是师尊在故意吓唬他,说不定人一会儿就回来。
可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竟是他见师尊的最后的一面。
不知多少日过去了,已经瘦得皮包骨的他双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风采。阳光照射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都忘记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黑暗与恐惧,还有数不清的凌虐。
墨尘安艰难起身挪动到墙角,这么简单的动作让他气喘吁吁好一阵喘粗气。
与纤细四肢不相符的是腹部的高高隆起。
过去他跟师尊去弦月城除妖兽时,曾见过城里有妇人小心翼翼护着肚子走在街头,脸上一派安宁祥和,浑身上下笼罩着慈母的光晕。
低头望向自己未出生的孩儿时,面上柔柔一笑。
但这孩子长在自己身上,却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怪物。
墨尘安有一段时间曾发了狠似得紧握拳头捶打腹部,可孩子稳当的很,肚子都捶青了,孩子丝毫没有滑胎的迹象。
眼下,这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甚至还能隐隐感受到强劲有力的胎动。
让人作呕的感觉。
墨尘安重新换了个姿势蜷缩在坚硬地面,望着黑漆漆的地牢发呆。
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地牢,让人时不时回想起在云弄峰修炼的日子。
拜师的第一日,在喝下敬师茶后,坐在云弄大殿主位上的师尊亲自起身将他扶起,信誓旦旦地告诉他:
“尘安,你是为师收的第一个徒弟,日后为师定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
他那会儿年轻气盛,认为自己以宗门比试第一名的成绩被分到了云弄峰,是委屈了他这棵好苗子。
可后来才知道,像魏延这样资质也尚佳的单灵根弟子,在宗门比试之前,便早由背后世家与太昊宗峰主们商议好分往哪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