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越过两人，直接走进院里，入了房间，关上门，让季慕住这里还算厚待，“季兄弟，你昨夜还好？”

他不想一直被关，作揖道：“多谢杨大哥和聂当家厚待，昨夜过得尚算可以，只是……”

“你有话直说就行。”

“我想离开此地，”他淡声道，“我好歹是个秀才，关押有功名在身的人需要证据和承交文书，斐堂朔只想捉弄我一下，做不得这么多，我应当不在囚犯名单，去了外面，不会对任何人说这里的事……”

杨战听完缘由，大抵猜到了些原因，聂燃对季慕有些猜忌，态度算得上冷漠，季慕一来就被关在这院子里，任谁都不高兴，这小书生在这乱世能去哪儿？那个知县逃过一劫，季慕回小镇多半命运多舛，在外地就更不好谋生。

“你刚来一天便说要走，岂非我们招待不周之过？这里都是粗人，请季兄弟别介意，不若多待一月，真不习惯……”杨战在牢狱中待了几个月，归来已变了样，也变得沉稳些，“你我相处数月，我信得过你，到时你坚持要走，绝不阻拦。”

杨战这人说一不二，很讲信用，他大体是信得过的，再加上……

实在无处可去。

“好。”

杨战一番功夫，劝服聂燃，给他安排了个闲职，一个寨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的人在此安家，食物和各种用品、兵器、马匹，不管怎么来的，总要有人管，以防被中饱私囊，大家都是兄弟，不能放明面说，账房先生必须和各人关系好，不轻易得罪他人，还能保得寨子正常运作，现在的账房先生早就换了，不再是杨战的人，而让他做账房先生的副手，杨战希望他监督一下，及时汇报，以防有人贪墨或做事不公。

几日后，杨战派人找他，亲自道明了这一切，问：“季兄弟意下如何？”

“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就听杨大哥安排。”

他回住处途中，与聂燃狭路相逢，见了他，漆黑的眸中全是带着寒意。

对方比杨战小个两三岁，不是好说话的类型，随口打了声招呼，便想溜之大吉，聂燃拦在身前，看出他从杨战那儿回来，“季兄弟好，你真是深得当家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