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能撑到五个月后同伙来救,说明朝廷根本不想杀他,意欲招安,国家内忧外患,与其分出力气对付叛党,不如劝降收归己用,多一分助力,搞定外敌再收拾也不迟,杨战没答应,朝廷一直拖着,以此消磨他的心性,如果死了反而不好,至少……不是现在。
“你和那人什么关系?难道……”真如狱卒所说,斐堂朔觊觎季慕,季慕不肯就范,就以莫须有罪名让其下狱,再日日逼迫?
庞辉知杨战误解,道:“杨大哥,你听到些流言?他当真没做什么,就拿我当小厮使唤。”
杨战越想越歪,总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义愤填膺道:“我有个拜把子兄弟就因不小心弄脏富贵公子的衣服,被其家丁活活打死!我跟他的家人报官府,反被污蔑杀害我朋友!没甚企图,勾结叛党的罪名,今日抓你,明日就能斩了,不砍也要日日酷刑折磨。”
说得有些道理,人和人总是不同,斐堂朔虽心胸狭窄,总归不是歹毒之人,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过分举止,他给杨战上好药,说:“无论怎么样,你我已是阶下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战信了一半,这小书生再怎么细皮嫩肉,也是男的,受了辱,为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告知他这个认识没几天的人,嗯,非常合理。
藏不住心思,这种人一旦认定某些事,很难扭转其观念。庞辉觉得,再解释也是徒劳,他不会因此掉块肉,便没再说。
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斐堂朔不太满意顺服的季慕,以他对季慕的了解,被诬陷叛党同谋游街示众、坐狱,又被他当小厮使唤,要死要活、士可杀不可辱,闹上八百回都是轻的了,现在对他的各种侮辱行径,非但油盐不进,还借机讨要各种东西,让自己和那个真叛党的牢狱生活过得顺风顺水,差点忽悠他给杨战请大夫治疗伤腿,气煞他也!
朱福提议下点绊子,用刑或者吃食等同一般犯人、跟普通犯人劳作,肯定能更好敲打,季慕好歹是秀才,瞧那小身板,万一弄死了,也不好交代。
斐堂朔可不承认,对季慕仍有些同窗之谊在,故狱卒们顶多对季慕恶语相向,倒不敢有为难举动。
杨战的伤势略有好转,只是这监狱的环境太恶劣,斐堂朔拒绝给犯人请大夫,没有继续恶化已是万幸,随着时间推移,天气渐凉,季慕的衣服换成了冬衣,庞辉担心寒冬腊月锁链和皮肤黏在一起,总故意喊冷,让斐堂朔和狱卒准备取暖炭火,驱散了湿冷腐败的气息,多了几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