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黑暗,冰冷,口渴。
口干舌燥,模模糊糊间波吉亚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缩在一旁给他喂水。
他的身体在发烫、流汗,却只觉得温度很低,冷得他蜷缩成一团,牙齿发颤。
波吉亚来回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好几次,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不知多久,这才逐渐回笼。
浑身酸胀无力,波吉亚睁开眼,眼冒金星,脑子发昏,他咳了两声,迷糊地撑起上半身,缓了好半天劲。
“大人。”
凯南轻声呼唤他。
波吉亚眯了眯眼睛,看向凯南。
他的手臂、腹部、大腿都绑着雪白的绷带,随着动作伤口裂开,不断往外渗血,将绷带染红。
凯南脸色苍白,却仍旧坚持着将波吉亚扶起来靠在墙上,颤抖着将水筒凑到他唇边。
原来那抹身影是凯南。
波吉亚疲倦地闭了闭眼。
他抿了几口水,示意凯南将水筒放下,而后观察起房间内的情况。
几名私兵的状况都不太好。
他们身上到处绑着绷带,挤在一起喘息,神情疲惫茫然,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只有那名四处躲藏的士兵伤的最轻。
他离波吉亚最远,躲在角落里,头垂在膝盖之间,似乎是睡过去了。
这几天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个不修边幅的医师只遵从那年轻领主的命令吊着他们的命,却不对那些伤口进行过多的处理,让他们始终都保持在虚弱无力的濒死状态。
每天只会有两次开门的时间,短短几秒,仅仅是丢下几个水筒便再次关闭。
当房间内安静下来时,透过厚厚的墙壁,他们隐隐约约也能听见一些声音。
那看守的人偶尔低声细语的谈话也被他们反复思考是否有什么隐形含义。两只巡逻的魔兽在某个时间消失了短暂的时间,很快又回来继续站岗,压制住了一些人蠢蠢欲动的心。
妇人的埋怨和小孩天真灿烂的笑声让他们想起了妻子和孩子,连几个小孩争吵的声音都显得如此美妙。
有时也能听见魔兽的低吼与叫声,起初还有人认为是魔兽入侵,或许他们能趁机溜出去,但随即他们发现魔兽叫声中混杂着人类的说笑声,立刻发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