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道,“我这里有浴室。”
为了方便领导们值班,每个区领导办公室都有一个套间,里面有床和淋浴室。
祝玫问,“你什么意思?”
叶墨珲问,“你要参观一下吗?”
祝玫说,“我还以为你中午就激情四射了。”
叶墨珲说,“年纪大了,今天不行。”
祝玫说,“好的好的,你‘不行’是吧?”
叶墨珲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不行?”
祝玫问,“那你是哪里不行?”
叶墨珲说,“我没有不行!再这样我要证明我自己了!”
祝玫笑,推了推他,倒是问他,“你洗澡不换衣服有用吗?”
叶墨珲皱了皱鼻子说,“没有衣服,你打算回去帮我拿吗?”
祝玫摇头,“你也可以不穿衣服上班吧?”
叶墨珲反问,“你确定?我不知道这便宜的是谁。”
祝玫忍着笑说,“行了,我去给你买一套吧,尺码?”
叶墨珲比了比自己道,“标准身材,你看着买。”
祝玫刮了刮他的下巴,走了。
叶墨珲洗了澡,祝玫为他买了新衣服回来。
简单的一身。
作为一个移动的架子,他的确穿什么都好看。
叶墨珲张开双臂,拍了拍手说,“现在能抱了吗?”
谁说他不是三岁来着?
祝玫让他抱了抱,哄着他说,“摸摸小猪头,万事不用愁。”
叶墨珲拍开她的手说,“你才是小猪。”
祝玫说,“是是是,你是胖虎。”
两个人无聊了挺久。
祝玫问他,“你这么忙的话,这周日同徐怀敬约了见面,还照旧吗?”
叶墨珲说,“当然,吐槽归吐槽,干活归干活,这体制里靠的就是我这种口嫌体正直的强直性干部。”
祝玫真受不了这个嘴里没半句正经话的人,偏生她听着还觉得挺对,真是有毒。
一周五天的工作让人疲惫,好在是迎来了周末。
祝玫也不知道二十出头的自己,当年是怎么能跟着陈逢时007的。
周五的书记会上,通过了李谨言的任命。
为了感谢刘卫军,叶墨珲想周六去拜访刘子山,并请他们吃顿饭。
刘卫军对于他的拜访很是欢迎,但对于请客吃饭,还是坚持要自己请。
考虑到祝玫与刘家的关系,叶墨珲比较谨慎,不想让祝玫想太多,何况祝玫周六要去参加好友丈夫的葬礼,所以叶墨珲谎称自己加班,要陪卫仆东接待。
周六早晨,由于前日夜晚一场秋雨过境,天空被洗刷得格外澄澈。
秋高气爽,可人间草木凋零。
对面鲁彤彤家冒出绵白的炊烟,散发着饭菜的香气。
鲁彤彤这些天看着精神了些,祝玫为外公开门,看到鲁彤彤,抬手同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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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彤彤笑容勉勉强强的,摆了摆手,转身就回屋里了。
祝玫想起姚姚先前说的话,难免有些同情。
悲欢离合四处上演,每一天又有人离开这个世界,伤感其实毫无益处。
活着的人,最应该珍惜当下。
鸡鸣狗吠之声不绝,留守的孩子们都早熟,祝玫忽然发现,这些孩子同他们当年不同。
他们的眼睛里,仿佛蒙着远处山间的薄薄雾气。
看到她这种原先不常在村里出现的人,他们保持着警惕。
祝玫叹气说,“现在的孩子,都没有童真了。”
叶墨珲说,“可能只是你没看到而已,别那么悲观。”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顺手拿着水管,冲了冲车。
祝玫说他,“你莫不是处女座吧?”
叶墨珲说,“不,我是巨蟹座。”
祝玫上下端详了一番说,“像,但巨蟹多渣男。”
叶墨珲说,“你不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祝玫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叶墨珲道,“我自我勉励,争取不渣,行了吗?”
祝玫笑着推他,叶墨珲晃了晃水管,作势要喷她。
祝玫手上捏了半块搬砖道,“你来啊。”
叶墨珲抹了抹鼻子道,“玩这么大吗?”
祝玫指着他手上的水管问,“你玩得小了啊?”
两个人嬉笑打闹,院子里的大白鹅呀呀直叫。
鲁彤彤坐在对面二楼阳台上,正对着祝玫家院子。
她忽然笑了一下,仿佛是释然了,又像是同自己和解了。
晨光似金,洒在村子里的每一处。
魏婶婶对鲁彤彤叫道,“彤彤,吃饭了。”
鲁彤彤应了声道,“来了。”
然而鲁彤彤却没有下楼吃饭,而是去了祝玫家。
祝玫和叶墨珲两个人都玩了一身水,干脆玩疯了,祝玫故意将泥水溅到叶墨珲冲刷一新的车边。
叶墨珲气得,拿水管嗞大白鹅。
祝玫道,“鹅子哪儿得罪你了?”
叶墨珲道,“小时候你还赶着它们追过我,此仇不报非君子。”
祝玫好气又好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毒?这些早就不是当年那一批了好吗?”
叶墨珲道,“父债子还,子没还上孙子还。”
祝玫道,“你不说今天带一只回去。”
叶墨珲说,“倒也不是不行。”
祝玫说,“卤着吃还是烤着吃?”
叶墨珲说,“东北炖,我给你贴玉米饼子。”
鹅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满院子里乱飞。
鲁彤彤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半湿的状态,但都很开心。
被感染了这愉快的气氛,鲁彤彤鼓起勇气,开口对祝玫说,“玫子姐,那个,你不是考上公务员了吗?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找个工作?”
祝玫早就猜到鲁彤彤是来找她帮忙的,毕竟她脸上就像写着心事一样透明,满脸都是即将开口求人的羞赧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