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看向赵金生。
赵金生嚣张道,“怎么意思,还不服气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祝玫忍着怒气,想说什么,被徐彦拉住道,“别别别,姐,你别,没意思。”
祝玫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想怎么样?”
赵金生一听直接发飙道,“我想怎么样?在繁都你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号,给脸不要脸了?臭婊子!”
祝玫毫不退让地看着他道,“我不会影响你什么,你不必如此。”
赵金生“操”了一声道,“行了,今天也别走了,我就在这儿,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祝玫被赵金生威胁恐吓,倒也不怕,雷鹏和徐彦都在,她不担心会出事。
她说,“我不想把你怎么样,就问你想如何?”
徐彦急死了,怕真的闹出事情来不好看,出去打电话。
没一会儿就进来了,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是渤江派出所毛所长。
赵金生喝多了,也有点借酒装疯。
祝玫一个实习公务员,他是真不放在眼里。
但徐彦为了祝玫,居然找了派出所所长,倒是赵金生没想到的。
他接了电话,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他恭敬道,“毛所。”
毛所也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嘈杂,嗓门很大。
他骂了一句道,“小兔崽子,你踏马的在外面得罪谁了?徐公子你也敢惹?知不知道他谁啊?”
赵金生腆着脸说知道,然后恭敬地出去接了电话。
刚好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
龙腾集团赵大志看到赵金生,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问,“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赵大志是江湖大哥,赵金生在埠山开矿场,也是要给赵大志交保护费的。
这阵子他因为超采、污染,搞了不少投诉,还是他通过关系人,给赵大志塞了不少钱,又请了他舅舅出面打招呼,才能让市里领导来帮忙站个台。
看到赵大志,他谦恭了,先是应付了那头的毛所,毛所吩咐他,别惹徐彦,徐彦他大伯是市公安的政委。
刚才是市局的徐政委直接给毛所长打电话。
这么一听,赵金生差点吓尿。
应承了毛所,挂了电话,赵金生又连忙跟在赵大志身后道,“大哥,您今天也在这儿吃饭?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黎沐风在赵大志拍着赵金生后脑勺的时候,就抬眼看了包房号,不由得皱眉。
这不是刚才祝玫所在的那间包房?
祝玫跟这人吃饭?这人是谁?
一看就是个江湖客,祝玫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吃饭?
赵大志今天和周善民碰面,请张勤民打了招呼。
张勤民让黎沐风安排。
周善民又当又立,忸怩作态,推三推四,拖了一阵子才定下了今天这个时间。
赵大志虽然看不上周善民,但如今渤江是周善民当家,他也只能给周善民个薄面。
赶着要去见周善民,赵大志没工夫跟赵金生废话。
他道,“回头再找你,在外面玩注意分寸。”
黎沐风插嘴问了一句,“你在跟谁吃饭?”
赵金生一愣,看向赵大志,想问这位是谁。
赵大志只是道,“黎主任发话了,没听到啊?”
赵金生酒多了,没听清了他的称呼,点头哈腰道,“和埠山镇安监队的人。”
黎沐风更是疑心,祝玫怎么会是埠山镇的人?
但周善民在包房等着,他怕周善民不耐烦,还是请了赵大志先进去,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雷鹏和徐彦趁着赵金生出去了,拼命劝祝玫道,“小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人给你红包,不能不收的。”
祝玫也没想到赵金生是这样的人,其实心中更不快于今天被拉来这样一个饭局。
她道,“我也想大事化小,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反正一会儿我不说话就是了。”
徐彦连连说行,雷鹏也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习惯,这种事情以后只多不少,一会儿你跟他道个歉,就过了。”
祝玫忍着心头怒火,也明白赵金生黑白通吃,自己得罪这样的人,属实不智。
她点了点头道,“抱歉,我没有想过要坏你们的事。”
好在雷鹏大度,徐彦更护姐,两个人劝慰了一番,赵金生回来了,把手机还给了徐彦,说了声走了,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周善民和赵大志见了面,黎沐风自觉地退了出来。
走廊上,看到祝玫和另外两个人正往外走。
这实在让他大惑不解,但,如今她的一切,他又有什么资格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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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看到她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一句问候语都说不出口。
祝玫从酒店出来,干脆不回家了,怕脸上被赵金生掐出来的印子让外公担心,打了个电话给外公,说自己今天有事,就在市里住了。
她的理由是,那套别墅也需要不时去开开窗,住一住,东西一直放着,容易坏。
祝庆东哪儿会起疑,只问她明天回不回去,祝玫说回去。
打车回家,祝玫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在想,刚才黎沐风到底是她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过?
如果只是幻想出来的他,记忆竟然可以这么深刻,深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能回忆起,也真是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己刚才冲动的缘由。
因为赵金生那个家伙提起了他,让她一时心意难平。
那个人,是她此生,挚爱过的人。
所以八年了,她都没有办法再踏入恋爱。
仿佛爱河,是一条流淌着岩浆的河流,会将她灼烧殆尽。
八年前的那场分手,让她患上了情感缺乏症。
她甚至害怕,是不是这辈子再也不会对另一个人心动了,是不是要这样麻木地过一生?
她想起来,陈逢时让她回电。
可她并不想,今晚,她好像没有心情应付这位任性的老板。
但陈逢时不是个好耐性的人,他自己打来了电话。
此刻,晚上十点半,对他来说,她一个单身女人这么晚不回家,大概是有点玩脱了。
他对女人的要求很高,对他那些情妇更是如此,占有欲极强。
可她不是他的情妇,也不是他的下属,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入职公务员之后,未来她与他之间连利用关系都不存在了。
她从瑞珂离职之后,他们没有讨论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逢时发来了视频。
祝玫想着自己现在这样实在没法见人,故意不接。
陈逢时挂了视频,又打来电话,祝玫知道这人强势,躲不过,她干脆拨了视频过去。
陈逢时看到她的脸,皱眉问,“怎么回事?”
祝玫说,“摔了。”
陈逢时道,“欺负我小时候没摔过?”
祝玫不说话。
陈逢时问,“怎么弄的?谁弄的?”
祝玫怕他刨根究底,只能坦白说,“一个矿山的小老板。”
陈逢时说,“找死么?”
祝玫笑问,“你要买了他的场子?还是想买凶要了他的命?”
陈逢时听了这话,倒是笑了,问她,“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今晚吃什么了?我选择买单行不行?”
祝玫继续笑,整张脸有点肿。
陈逢时忽然有些恨,恨她不愿意陪在自己身边。
恨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明明对自己有一点心动,却始终不肯妥协。
他道,“我不会买那破烂矿场,但我想你回来。”
祝玫道,“我说了,我要陪我外公。”
陈逢时知道,继续这个话题毫无收益,于是道,“今晚想听爱弥儿,下一章。”
祝玫无语,指了指脸上的痕迹说,“今天我病休。”
陈逢时一噎,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