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倒是问,“泳思现在在哪里上班?”
黎沐风道,“她在渤江商业,今后还请叶区多关照。”
叶墨珲尚不及回答,卞祖德就道,“泳思现在已经是公司副总了,我还没恭喜过泳思呢。”
说完这句,卞祖德举了杯子,敬黄泳思。
看得出来,黄泳思不擅长酒场应对,掩着嘴,举了杯子道,“别这么说,我只是沾了光。”
说着,她看向自己男人。
叶墨珲看了一眼黎沐风,不由得想,黎沐风是以怎样的心情选择与黄泳思结婚的?
他不是很能理解。
他觉得自己还是个精神至上的人。
如果一段婚姻中,两个人的精神在不同的层次上,其实是很痛苦的。
彼此鸡同鸭讲,有什么趣味?
说不到一起去,怎么睡一个被窝?
不过也许是他自己的问题。
人家孩子都已经六岁了,而他还孤身一人,谁是人生赢家,一眼便知。
叶墨珲撇了撇嘴,心下暗嘲自己,倒是挺能为别人操心。
柳梅儿与他,早已是不可能了。
盂兰也找到真爱了。
他呢?
不由想到祝玫。
她的前男友此刻是别人的丈夫,当年他俩吵架的时候,曾有过这么一段。
他说像她这种男人婆,男人得瞎了才会娶她。
而她说,他这样的二世祖,女人得身患残疾才会嫁。
呵,如今他俩当年的话,倒是讽刺。
梅儿虽然终身残疾,却也没有允诺他。
而她盲目爱上的男人,最终娶了别的女人。
虽各有各的不幸,但他仿佛能共情她内心压抑了的悲情。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在人前那么理智。
太过理智的人,只是把疯狂的感情,封印在了心底。
他忽然懊悔,自己当年轻狂,逞一时口快,未积口德。
卞祖德又诉了不少苦。
前一轮国企重组,把一堆以前区里企业的老员工转到了渤投集团来供养。
这些人都是二十多年前积累下来的,退休金每月要发放,是个巨大的包袱,每年丧葬抚恤,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另外,还有不少僵尸资产没办法处置,一次性处置,集团承担不了,这些问题,只能逐步消化。
还有一些房屋,表面上看着是空置,可以抵押或者变卖,但实际上里面安置了各种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无法妥善安置的人员,比如孤老、特困户、残疾人,这就造成公司很多资产无法周转。
卞祖德说,“领导,公司要解决这些问题,肯定还是要靠发展,我们也想走出去,但是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现状,这样的人员结构,我几个副总经理,都是五十多了,渤江的老土地,他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要他们创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最好还是通过持股,入股的方式,投一些项目去盈利。”
这倒是个务实的态度,叶墨珲觉得思路没问题。
黎沐风道,“当时张主席在任的时候就给他们提出过保存量、求稳定,做增量、寻突破的十二字方针。”
这十二个字放诸四海皆准,而用在内外交困的渤投集团身上,倒也恰如其分。
叶墨珲说,“张主席很有思路。”
卞祖德道,“是啊,张主席是很有水平的,不过叶区,关键是我得拿出行动啊,今年项目叫停,听说新江六块地的建设又要交给建安的企业,我没有项目做,可怎么维持。”
叶墨珲看向黎沐风,希望他说一说新江六块地的事。
黎沐风说了个大概,叶墨珲明白了。
周善民不信任渤江本土的干部,所以想从外面弄企业过来开发。
当然,也有可能这家公司是什么人介绍的,总之,是想打破过去的惯例,也打破龙腾集团和渤投集团包揽大小工程的格局。
但这么大体量的开发,建安的房产公司能吃得下吗?
跟当地这些部门打交道,没有渤投集团出面,能那么顺利?
沟通成本也是成本,没有相关熟悉情况的公司从中出面,很多事根本办不下来。
叶墨珲听着,觉得周善民怎比他还天真呢?
卞祖德道,“我们也希望和建安那家公司合作,一起开发这个项目,但目前看来,好像……”
黎沐风道,“下半年可能有两个道路市政项目,不过高速浅襄段至今没有批下来,这是个大项目,还能解决点实际困难。”
卞祖德道,“不论如何,叶区,您可一定要帮我一把,我敬您。”
说着,就举起了杯子。
叶墨珲同他碰了杯。
小主,
卞祖德的目的其实挺明白,希望下半年追加政府投资项目、调整财政预算的时候,向他这里再倾斜一些,让他渡过难关。
叶墨珲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