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被一阵门铃声惊起,祝玫睁眼的时候,还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祝玫开了门,门外是陈逢时。
祝玫的眼睛是红的,陈逢时问,“你怎么了?”
祝玫疑惑地看着他。
陈逢时进了门说,“给你发了很多消息,怎么一条都不回?今天特地叫你来,又不是真让你来度假的。”
祝玫茫然,一看手机,三个未接,八条消息,大部分都是陈逢时发来的。
再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说,“刚刚躺阳台上睡着了。”
陈逢时说,“风这么大,也不怕着凉。”
祝玫笑了笑,问,“陈董有何吩咐,小的甘愿效劳。”
陈逢时说,“免了,还以为你跳海了,正打算派救生艇。”
知道他是说笑,祝玫仔细看了他发来的消息,原来今天他想为她牵线认识几个政府官员。
陈逢时说,“他们这会儿打牌去了,你牌技又不好,算了吧。”
叶墨珲的消息混迹期间,显示是十分钟前,他问,“掼蛋吗?三缺一和两副牌。”
祝玫想笑,回复道:凑人数还要赔上工具,我图啥?
叶墨珲回复了一个表情:图个乐。
比陈老板还离谱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陈逢时坐在了她套房的沙发上,手边放着那本《叶芝诗集》。
他拿起,翻了翻。
里面还有人写的批注。
在一本诗集里写批注,真是矫情。
所以刚才是因为那个男人,又红了眼睛么?
陈逢时皱眉,抬头,看她笑着发消息,问,“又在想那个渣男友?”
祝玫一愣,说,“没有啊。”
陈逢时看着她,神情莫测, 打开了minibar里放着的苏打水。
陈逢时又问,“给谁发消息这么开心?”
祝玫道,“您认识的,叶处长。”
陈逢时哦了一声道,“他给你发消息做什么?”
祝玫说,“他邀请我去掼蛋,他们三缺一和一副牌。”
陈逢时嗤地一声笑了,说,“你倒是好,不用我费心,自己找好了出路,他和鹏城的副市长、岭东商贸委的一个处长在一起,所以特地邀请你去吧。”
祝玫啧了一声道,“级别这么高吗?”
陈逢时道,“他是叶儒平的孙子,你当他是谁?”
祝玫说,“额,一个普通朋友。”
陈逢时一声冷哼说,“真是普通。”
祝玫起身去行李箱里拿牌。
她的行李箱里,倒是摆着些他用得着的东西。
比如,薰衣草按摩精油,比如香薰灯。
他柔和了目光,问,“真的要去?”
祝玫道,“哪怕去送一副牌也算做个人情不是吗?”
陈逢时没有说话。
Ryan在外头敲门,祝玫开了门,Ryan对陈逢时道, “陈董,郭会长想请您去聊一会儿。”
郭会长请他是假,郭会长之女请他是真。
陈逢时本想说不去了,祝玫却道,“陈董,您去吧,后面还有好多天呢。”
陈逢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
鹏城渐远,香江未至。
他说,“好吧,明晚还有晚宴,你把礼服换上。”
祝玫心想,郭小姐在这里,难道她还要和他共舞?
穿礼服有什么意义?
这一晚,陈逢时陪着郭小姐,在七楼的酒吧,畅谈人生。
而祝玫坐在酒吧一角,陪着叶墨珲,同政府部门的领导打掼蛋。
好在祝玫只打了两局,就有人来,她连忙起身让位,倒是陪坐在叶墨珲身后看他打。
这男人倒是不光有一张脸,脑子也甚是好用。
和他打牌的时候还不觉得,看他打牌的时候才知道,他算牌清清楚楚,明明是稳赢的牌,偏偏给对手喂牌。
祝玫指了指那一把顺子,叶墨珲却把牌藏了藏,出了三带二。
祝玫疑惑,叶墨珲冲她笑了笑,把牌重新理了理。
看了四五局,才知道这个人,快要输了的牌,偏偏要搏一把心态,让对方懊恼输牌。
稳赢的牌,却故意拆得七零八碎,让对方赢得欢天喜地。
这个人,太清醒。
玩牌就是要刺激,要让人欲罢不能,让人津津乐道。
而他是牌桌上的主宰,用牌去拿捏余下三人的喜怒,并以此为乐。
这人才是真正的庄家。
祝玫为四人叫了矿泉水和苏打水来,陪着打牌到凌晨,陈逢时已经陪着郭小姐走了。
走的时候,郭小姐挽住了他的胳膊。
两个人,的确是一对丽人。
门当户对才是婚姻最好的选择。
祝玫喝下半瓶苏打水,胀得清醒。
叶墨珲瞥了一眼说,“如果不能失去理智,不够冲动,那一定不是爱情。”
祝玫问,“你说谁?”
叶墨珲说,“谁听得进去说谁。”
这人真有意思,完全不像祝玫印象里,那些说话一本正经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