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祝玫对他的成见也很深。
感谢她不记得他了。
脸盲好,脸盲没烦恼。
黄沛对叶懋琮道,“琮哥,你是不知道,现在珲哥这官当得挺开心啊,全国各地哪儿哪儿都有他。殷赉说他上周在沽城参加推介会,我爸说他给卓雅集团牵线,去蓟山建五星级度假村,看他这样子,好像要赶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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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懋琮半笑不笑地看着叶墨珲道,“好啊,我们珲哥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爷爷说你有想法要下去?”
叶墨珲不答。
叶懋琮道,“到了下面,可不像你现在这么轻松了。”
叶墨珲说,“我现在也轻松不到哪儿去,干的都是重复劳动,各种专报、材料、报告。”
叶懋琮道,“也是。这种机械劳动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
叶墨珲道,“我也想去企业,但又不是搞专业技术的。”
黄沛道,“你以为现在企业这么好干么?”
叶墨珲笑道,“我看你不就干的不错嘛?”
黄沛哼了一声道,“你可拉倒吧,你看我这一天的求爷爷告奶奶。”
叶懋琮对叶墨珲道,“以你的级别,去地方上还是能干点事的。但是地方上的工作和部委真的差别很大,不过我支持你。人生重在体验,你没经历过,肯定会想要试试,有什么困难就说,反正资源我有的不多,但被坑的经历我这儿不少。”
叶墨珲笑了。
兄弟两个碰了碰杯,叶墨珲说了声,“谢了。”
没一会儿,几个在场的政府官员,也是叶懋琮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搞经济的,围坐过来聊天了。
听他们各种吐槽上级部门的离谱行为,经常被迫发离谱通知的叶墨珲只能尬笑着听。
比如临时要各种莫名其妙的数据,或者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搞一堆巨大的排场。
有时候为了上级的一个督察,加班加点半个月,对方来看个半天就走了。
还有林林总总各种奇葩事,不一而足
叶懋琮叹道,“没办法,上面都是大佬。但对下面而言,我们也是领导。对上要服务周到,免得被穿小鞋。对下也要适度包容,免得被嫉恨,难哪。”
一位地区领导说,“你要讲究规范,有时候就会变成形式主义。但如果太随意,又会助长官僚习气。所以总说一放就乱,一管就死。每个层面有每个层面的难处。”
另一位搞经济的领导说,“永远都是在两者之间求平衡,世事不可能绝对完美。”
地区领导指着酒杯说,“你比如说吃饭喝酒,吃,也麻烦,动不动扣个违纪的帽子,不吃,也麻烦,你工作中都要来往,没感情大家都公事公办,活就干不成。”
叶懋琮说,“横竖都是有道理的。”
那位搞经济的领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饭局还是少点好,我原来才140斤,自从到了投促,你看看我这肚子。”
地区领导,说,“搞经济,压力大,你这是压力胖。”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祝玫陪着陈逢时,终于完成了这一天的接待任务,准备离场。
临走的时候,她回身,看到了坐在宴会厅里,在和人谈天说地的叶墨珲。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叶墨珲的一双眼,望了过来。
祝玫莫名有了一种心虚感。
她抬起手,同叶墨珲摆了摆。
叶墨珲举起了酒杯,算是同她道别。
陈逢时回到公寓,祝玫已经不想折腾了。
陈逢时当然知道她累了,每次她的双眼皮加深,就知道她困了。
于是问,“找个餐厅去吃饭?”
这一晚上都忙于工作,两个人都没吃什么。
祝玫反问道,“不想吃家常菜了吗?”
陈逢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祝玫却不肯动。
陈逢时道,“看你这么累,算了吧。”
祝玫笑道,“你中午不是还批评我,作为徒弟不够孝顺师父吗?”
陈逢时道,“你明知道我想你孝敬我什么。”
祝玫说,“那要是在古代,可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乱了纲常。”
陈逢时道,“倒也可以算是一段佳话。”
谁那么无聊,传这种瞎话?
祝玫折腾着起身,去给陈逢时弄宵夜。
陈逢时没有阻止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放着财经新闻听。
祝玫早上的时候,已经都准备好了净菜,经过一番简单的烹饪就可以端上桌了。
陈逢时吃着祝玫做的简单小菜,在柔和的暖黄灯光下,看着她光洁的脸庞。
有些女人就像鲜花,盛开的时候很美丽,但枯萎起来也很快。
而有些女人就像美酒,刚酿成的时候,有一些苦涩,但沉淀越久越回甘,让人忍不住贪杯。
第一次看到祝玫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曹贤明教授是当时他们聘在国内的专家,那时候他刚到大陆做总经理没多久,一直在打造自己的班底。
曹教授推荐她来实习,他就把她和当时刚招聘的一批助理一起,扔在办公室里打打杂。
那时候她可是个刺头,但却没有初出象牙塔的学生那般的书生气,反而很务实。
后来他才知道,她从高中就开始接触商业了,大学更是知名网店的持有者。
可以说在经商这件事情上,她是极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