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铺子里贩卖的东西明显比北市的要上档次一些,草纸放在这边也算合适,价格是普通草纸的三倍,普通草纸是二十文一刀,价格已经很高了,普通平民压根不会买来用,而宋春临卖的草纸,要六十文一刀,比最低等的宣纸就便宜了二十文,如此昂贵的草纸,第一天摆出来就被不少人议论。
他们都说掌柜的是傻子,一个草纸,居然也敢卖出跟宣纸差不多的价格来。
掌柜的也不解释,只是对每一个嫌弃价格高的人报以微笑。
“这是主人家定的价格呢,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有一些人摸了草纸,觉得比普通的要柔软厚实一些,但询问了价格以后便打了退堂鼓,还是选择了普通草纸。
草纸投入市场以后,宋春临便让大家加班加点,去研究最简单的白纸,争取能在年底之前把红纸弄出来,他已经安排人去整印刷的事情了,到时候把福字对联什么的印出来,直接去乡下卖,乡下的读书人少,这种对联肯定好卖。
一想到过年造纸坊就有一大笔进账,宋春临就开心得要蹦起来。
顾逢月倒是不太理解:“为何是草纸呢?我以为你会直接弄宣纸出来?”
宋春临缩了缩脖子:“那还不是怕得罪那些世家吗?我先从不起眼的草纸做起,再到最普通便宜的白纸,市场嘛,那得一点一点的去抢,这叫润物细无声。”
顾逢月弹了一下他的脑瓜子:“小脑袋怎么想法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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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临捂着脑袋朝他呲牙:“就多就多,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有想法好,不会被欺负。”
宋春临不满:“谁敢欺负我啊?”
造纸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宋家的水稻也终于成熟了,宋大庄跟宋大禾每天都守在地里,好几天都没敢合眼,等水稻成熟以后,兄弟俩更是抱在一起鬼叫狼嚎,吵得周边十里地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二季水稻成熟了。
“恭喜啊,宋老弟,居然真的让你们种成了,怎么种的能告诉大家伙不?”
旁边的老农也是好奇地看向他们,眼里是如饥似渴,试问谁不想一块地一年种两茬粮食,这不就等于把一年的收成翻了一倍吗?
要按一亩地六百斤的产出,那一年种两季,翻倍就是一千二百斤,一个成年男子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三四百斤左右,这翻了一倍能养活三个成年男子一年了,搁谁谁不心动。
宋大庄看出了大家的期待,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等周围人都停了下来以后,他才大声朝四周喊:
“诸位,我知道大家也都很想学种两季稻,学,可以,但我家现在还等着收割稻谷呢,等下个月吧,先让我把这些粮食给收回去,算个总数出来,才好告诉你们,两季稻到底值不值得种。”
其中一个年迈些的老农听到他说的话,也痛快地说好:“老宋兄弟是个敞亮人,咱们先让他把地里的活计忙活完,横竖还得看看有多少产出,对吧。”
众人也纷纷称是,但其实心里也有了大概的估算,大家都是种田多年的老把式了,这田地里的产出用眼睛一扫,就能估算个大概,产量最后基本上大差不差,此时已经有人估算出宋家一块地里的产出是多少了,最多应该能有个六百多斤,而宋家的地一向侍弄得好,产量也比别家的高,有人预估,应该只多不少。
送走了看热闹的乡亲,宋大庄让宋大禾守着,自己回家里去找宋春临,让他去军营带人过来收割稻子。
宋春临惊讶道:“这就成熟了?”
宋大庄一脸喜意:“这几日日头好,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十几日呢,嘿嘿,提早了好,正好趁着现在天气好,晒完了稻子归仓才是正经事。”
宋春临表示知道了,于是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出了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就带了一百多人回来,浩浩荡荡的,吓了宋大庄一跳,他看着这乌泱泱一群汉子,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该管教一下儿子了。
等宋春临安排好那些士兵的活计以后,宋大庄赶紧扯着儿子走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