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沈泊舟突然顿了顿,“那徒儿就只能,强行让师父帮我实现心愿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你——”
沈泊舟突然攻过来,飞身上前,手中的剑缠绕着巨大的灵力,雷霆万钧的一击。
陶眠挥舞桃枝抵挡住那猛力袭来的一剑,眼中满是质问。
“你疯了吗!灵根残损,你这样只会耗干自己!”
沈泊舟的嘴角扬起,双眼黑寂,不起一丝波澜。
“原来师父还是会关心我?我还当你真的冷酷,要把我赶出师门。”
陶眠的手臂施力,打开他的剑,逼得他后退数步。
“别做梦了,”小陶仙君声音森然,“我只是担心六船回来,还要代你受罪,承接你那破烂体质带来的伤病患痛!”
“他不会回来了,”沈泊舟一甩手中的剑,再次袭来,“他只是偷来了这短暂的时光。偷走的,迟早要还回来。”
砰!
沈泊舟这一剑劈向陶眠所在的位置,后者轻盈地向后连跃两步,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而这次,小陶仙君也动了真怒。
他不知道六船会不会回来,但如果放任沈泊舟作恶,那么六弟子回来的那一日,看到自己所惹的种种是非,必然会懊悔自责。
六船是和陶眠的脾气性格非常相投的一个弟子。
他虽然遗忘了前尘往事,却并不为此遗憾,也并不执着地要寻回往昔。
他懂得桃花山的一切。春水满泽,夏云缀峰,秋果挂枝,冬雪落松。
他明白仙人为何要立在满地的落红之间,两手虚虚地托着,微微一叹。也能共情仙人在清晨推窗,望见一枝腊梅点雪时的欣喜欢然。
师徒二人经常沿着山间的小路,慢慢地走,上山或者下山。
陶眠走在前面,六弟子就默默地随在后面。两人不多话,唯有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与天地草木合二为一。
陶眠把自己那些精心收集、数量庞大、种类复杂的茶具酒器一样样搬出来,讲给六船听,讲它们的来历,也讲它们的特别之处。六船从不腻烦,他就安静地坐在仙人对面,听他一样样数着自己的珍藏。
在山中穿行时,陶眠偶尔兴致一起,会让六船细细地听虫鸣,听鸟叫。仙君识别这些是很厉害的,他甚至能听到隔壁山头的一只画眉鸟在枝头婉转啾鸣。
但六船是听不见的。他没有修真者那般四通八达的眼和耳。在陶眠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时,他有些遗憾,自己根本无法搭话。
所以他才对陶眠说,仙人师父,带我去找水生天吧,我也想见识你所见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