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与应龙离去之后,花瑜缓缓地走到沉睡中的张祈灵身旁,然后轻柔地躺了下来。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张祈灵那略显苍白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自责。

“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都是我的错呀,以前的我实在是太过贪玩了,总是不听柳树伯伯还有杨伯的劝告,不好好修炼法术。结果,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却是你来替我承担了所有的伤害。如果当时我能够懂事一些,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能力,也许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花瑜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张祈灵的胸口,似乎想要感受一下他微弱的心跳声。

望着那张安静沉睡的面容,花瑜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他突然猛地扑进张祈灵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声地抽泣起来。然而,这一次,那个曾经在他伤心难过时总会温柔地安慰他、给他力量的温暖手掌却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花瑜或许是哭得太累了,又或者是在张祈灵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最后竟然就这样趴在张祈灵的怀里沉沉睡去。而此时的张祈灵,依然如同一个失去意识的木偶般静静地躺着,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当花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有些耀眼夺目。花瑜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住那刺目的光线,随后转头看向依旧沉睡的张祈灵,带着些许嗔怒说道:“哥哥,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啦,你这个小懒猪怎么还不起床呢?再这样睡下去可不行哦,如果你还是不肯醒来的话,那......那我就真的不理你十分钟了哟!”说着,花瑜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吸了吸鼻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张祈灵那苍白如纸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唤醒心爱的哥哥。

花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般轻盈地走进卧室。进入房间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物。

那件原本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一旁,仿佛在诉说着之前所经历的种种波折与坎坷。花瑜小心翼翼地将它脱下,换上一身崭新而整洁的衣裳。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刚刚踏出卧室的大门,花瑜心中便盘算着要去那个他平日里常常打坐修炼的地方,继续提升自己的修为。然而,就在他迈步前行之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景象——冰夷带着已经化作灵魂形态的应龙,正静静地坐在他的房门口。

花瑜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应龙失去了肉身,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那原本强大的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她不禁担忧地看向应龙,目光随即又转向了一脸愁容的冰夷,开口问道:“应龙的身体呢?难不成是你肚子里的那个闹腾着,你一时没忍住把他的身躯给吃了以补充自身的能量吗?”

听到这话,冰夷顿时面露苦笑,摇着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啊!当时,我带着应龙急匆匆地赶往女娲娘娘所在之处。谁曾想,刚刚拿出金乌精血和帝流浆准备救治应龙的时候,那金乌精血就像是拥有自主意识一般,迅速地钻入了应龙的体内。可是,应龙根本无法承受住那股强大力量的冲击,瞬间就被硬生生地驱赶了出来……”说到这里,冰夷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离奇的一幕。

要知道,被外来物品赶出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情在整个大荒可都是前所未闻的奇事一桩。恐怕这件事成了之后,定会成为大荒众多大妖们茶余饭后谈论万年之久的笑料。而此时的应龙,则是一脸尴尬地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似乎想要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窘迫。

应龙微微颤抖着身躯,缓缓地向着花瑜飘去。它那原本威严而凌厉的面容此刻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眼神中满是忧虑之色。当它终于来到花瑜身前时,停住了身形,一脸严肃地凝视着对方。

“花瑜啊,我知晓你与冰夷关系甚好。可叹我这残躯已支撑不了太久,用不了多少时日,我便要陷入漫长的沉睡之中了。以我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无力再照料他和我们尚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我只能将他们托付于你了。恳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这个请求,花瑜!”应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花瑜静静地听着应龙所言,目光先是落在了正轻柔抚摸着自己隆起腹部的冰夷身上,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之意;接着又转向应龙,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应龙你就放心吧。冰夷对我和兄长皆有救命之恩,就算你不嘱托于我,我也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他的。只是,这孩子毕竟是你们两人共同孕育而成,仅凭冰夷一人之力,恐怕他会不堪重负啊。”说着,花瑜不禁看向冰夷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眉头微皱,似是颇为担忧。

小主,

稍作停顿后,花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哦,对了!我这里倒是有一本秘籍,乃是有关灵魂修炼之法的。只是这本秘籍从未有人验证过其真伪,不知对应龙能否有所帮助......”应龙和冰夷听到有本灵魂修炼的法门,自是大喜过望,“即便我沉睡也不过数十万年的光阴,更无法出来与冰夷相见,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应龙回头看了一眼冰夷,“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试试,或许这本法门正好就适合我呢?”

花瑜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迅速地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中翻找起来。经过一番紧张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卷曾被他弃若敝履、镌刻着灵魂修炼的玉简。然而,就在他即将把这卷玉简交予应龙之前,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与疑虑。

于是,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应龙,再次郑重其事地问道:“这本玉简一旦开始修炼,便如同踏上一条不归之路。若是最终未能成功,你可想过,冰夷又该如何去承受这份痛苦与失落呢?”

应龙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眸微微弯曲,流露出一抹温柔而坚定的光芒。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冰夷身上,然后轻轻移至他那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的腹部,仿佛能够透过肚皮看到里面正在孕育成长的小生命一般。紧接着,他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轻声说道:“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必须勇敢地去尝试一番。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身的突破与成长,更是为了冰夷以及我们那个尚未降世的孩子啊!”

花瑜凝视着应龙那充满决心的面庞,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手中紧握着的玉简递到了应龙的手中。随后,她默默地走到冰夷身旁坐下,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此时的冰夷,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花瑜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孩子一天天在长大,他所需要的养分和精力也越来越多,这无疑将会给你的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你可要多加保重自己呀……”

冰夷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平坦得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但却孕育着新生命的小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他深知这个孩子乃是集合了自己与应龙两人最为强大的妖力方才诞生,但如今应龙的力量之源已然断绝,现在仅凭他一人之力,实在难以确保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地降生于世。想到此处,冰夷不禁紧紧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助。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花瑜,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我真的别无选择了。失去了应龙的支持,我根本无法等到我的孩子足月再分娩,甚至可能在孕育的半途中,我就会因为耗尽妖力而带着孩子一起......所以,我想......”说到这里,冰夷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道:“我想将他提前刨出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线生机。”

花瑜听到冰夷的话,心头猛地一震,他立刻就明白了冰夷的想法。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尚在腹中的小生命,花瑜忍不住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道:“不行冰夷。他现在还在蛋壳里,而且还那么小,如果强行将他刨出来,他极有可能连破壳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啊!”说着,花瑜上前一步,握住了冰夷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力量。

冰夷摇了摇头,“没有办法了,我能感受到这个孩子与我一脉相承,我若是将它提前刨出来,安置于我一直打坐修炼的地方,虽说可能破壳时间遥遥无期,但是总比胎死腹中要来的好。”

花瑜深深地明白,自己已然无法再劝阻心意已决的冰夷。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冰夷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一丝温暖和希望。

此时,冰夷的目光投向了正在逐渐陷入融合状态的应龙。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只见他迅速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将应龙成功地封印在了他精心打造的居所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