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一提起从前,立马倒起了苦水来。
苏尘没有不耐烦,舀了点儿地瓜稀饭,一边喝一边耐心地听着。
苏老头顶着冷风回来,听到了直嫌弃:“大早上的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有空啊,你还是去蔡家看看吧。”
刘春花疑惑:“又出什么事了?阿军回来了?”
“不是,是雷家来人了,我看着站了一屋子的人。”
刘春花轻哼:“阿秀怀孕了被打流产,差点没了一条命,雷家不来人才怪,我去干什么?看热闹啊?不去!”
“我要真帮蔡家说话,亏心不亏心?”
话是这么说,等隔壁大婶过来找,刘春花犹豫了下,还是跟了去。
苏尘怔了怔,苦笑着摇头。
不用说,她们过去肯定是当和事佬的。
这年头不兴离婚。
阿秀被家暴流产差点没命,娘家人肯定会来撑腰,来这么多人意料之中。
但多半不是为了带阿秀走,而是要这边给个说法,保证以后对阿秀好。
虽然蔡家理亏在先,可雷家人毕竟是别村的,哪里就能轻易答应啊?岂不是显得牛尾村的人没种?
少不得要一番拉扯。
苏老头又提起了水烟壶来,吧嗒了几口,才跟苏尘说着:“昨天你晚回家不知道,阿军真不是个东西,你道他夜里下山去镇上跟他表姐借钱怎么说的嘛?”
“说是阿秀摔倒流产要送城里治病,借了五百走!五百啊!”
“早前他去南边打工大半年,他们还以为能带回来个一千来块钱,分文没有就算了,听说还欠了钱。这回又带了五百走,他妈哭都哭死。”
顿了顿,苏老头憋出了一句:“比你之前还混蛋!”
苏尘:“……”
犹豫了下,他提了一嘴:“爸,让良叔别派人找他了,找不到,白费力。”
苏老头怔了怔:“是年前找不到还是……”
“至少十年吧。”
“……啊?”
苏老头水烟也不吧嗒了,犹豫了好半晌,站起身裹紧大衣:“我,我去找你良叔说一声。”
迈出门槛时,苏尘听到他的咕哝:“阿秀都没孩子,耽误个十年可得了,赶紧离婚放人再嫁吧……”
苏尘吃完稀饭,将门轻轻掩上,捞起布袋就去了城里。
“早,余叔。”
老余怔了怔,摆手:“早。”
到了五金店,见店门还没开,苏尘绕到后门进去,将桌椅搬了出来。
还没放稳呢,王海涛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