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难堪地注意到自己部下的紧张,似乎刚刚被调动的士气又因恐惧萎缩下去。
“兄弟们坚持住,靠着我们堆砌的东西当屏障,他们的骑兵根本冲不过来。”
“注意拿好自己的矛,敌人如果进攻,就戳死他们。”
……
昆汀不厌其烦地命令指导,他很希望敌军傻乎乎的一头冲过来,然后在桥上被无数障碍物阻挠,守军趁敌军慌乱之际出手,将一些敌人推到塞纳河里任其淹死。
他也知晓自己的想法过于理想,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多想了。
留里克亲自带兵杀气腾腾而来,罗斯军是打算一鼓作气抵达诺根泰后冲过桥梁完成对整个区域的占领。
突然间他们看到情况比斥候汇报的更加严峻,刚刚还志在必得的留里克,这下不得不悬崖勒马了。
“都停下来!”他抬手示意身边的战士们勒马,大声喊话希望更多的战士立刻停步。
很快战士们就注意到并不宽敞的木桥上存在巨大障碍物,它的和信息像是一辆被卸了车轮的马车,另有其他的障碍物扔了上去。阳光下那边可见大量的晃动的反光点,定睛一瞧它们都是守军晃动的头盔,以及明晃晃的矛头呐。
很多骑兵受惯性影响不能立刻停步,他们倒也没有突然转头向着桥梁猛冲。平坦又坚硬的罗马古道突然转向桥梁,数以百计停不下来的骑兵一股脑地冲向荒草地。
留里克不得不多花一些时间收拢自己有些走散的部下,稍许,罗斯骑兵干脆就在桥梁之外列阵。
那是他给予守军最大的光荣,罗斯大王亲自带兵,以堂堂正正的进攻姿态,直面躲在各种杂物后、如土拨鼠般鬼鬼祟祟的守军。
欧奈骑士亲眼看到了那片挂起来的纹章,瞬间确定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可他就是想不到传说中的苏瓦松伯爵的军队全面驻扎在王室之下采邑,此举符合法兰克的礼数吗?还是说苏瓦松方面得到了授权,亦或是大乱时代下,被废除了意大利王位继承权的苏瓦松伯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好比本来被废除了一些继承权、沦落到阶下囚乃至流浪者的“秃头”查理,如今已经……
欧奈骑士本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如今他也不能把苏瓦松伯爵当做王室的纯粹忠臣了。
他本以为罗斯王毫无畏惧冲过去,结果罗斯军的反应比猫都迅速又灵巧。
待罗斯骑兵在直面桥梁的空地集结完毕,欧奈骑士谨慎地策马走近留里克。
“尊敬的罗斯王,您是打算……怜悯那些躲在洞口的土拨鼠了?”
留里克白了骑士一眼,麻木着脸庞反问:“真觉得我怜悯他们?”
“不敢。”
“哼,他们居然组织防御工事,以为本王是傻瓜,会向着他们布置的陷阱冲刺?还好本王眼疾手快,否则怕是很多破甲战士要掉进河里立刻淹死了。”
“您居然注意到这么多?”大吃一惊的欧奈骑士识趣的不再说下去。
按照法兰克贵族间作战前的礼数,双方就算实力有些悬殊,厮杀之前也要互派使者在阵前互相传达一下各自指挥官的态度,然后一方发出作战信号,双方开始厮杀。战场瞬间化作斗兽场,最终胜利者在尸山血海中站起来……
桥梁之后的那立于河道里的微小土丘可能就是所谓橄榄岛,那里已经有很多茅草屋了,说不定内藏一些浮冰。在岛屿后还有一段桥梁,最终在塞纳河右岸处还布置着大量茅屋、木棚,那里一定就是诺根泰市镇的本体。
在特鲁瓦城下乱糟糟的棚户区打了一场巷战,罗斯骑兵吃了大亏。这一次留里克绝不冒险,他也不派出士兵去与守军交涉,而是立刻命令经验老道的第一、第二骑兵队战士集体下马。
菲斯克与布洛迪虽然很奇怪,既然是大王的命令他们即刻照做。
短时间内有四百名士兵集合,他们从马鞍卸下圆盾,摇身一变恢复为非常传统的维京剑盾手。菲斯克下意识觉得大王是要求大家组成传统盾墙,然后慢慢威压过去。
留里克是有这方面的战术打算,以重步兵姿态稳扎稳打攻占桥梁之前,他首先计划以铺天盖地的箭矢打崩敌军。
在狭窄地域攻坚桥梁,过多士兵反而不好。此时就应该在大量士兵的远程辅助下,派出敢死队勇夺桥梁,很快便有五十名身强力壮的战士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第一、第二骑兵队的老兵,阳光之下他们竟当众脱掉自己的罩衣,又娴熟地脱掉了板甲衣。他们固然还都带着圆盾,佩剑仍旧挂在腰间,手里的家伙已经变成了钩斧。
敢死队主动抛弃重甲,这样在逼仄环境中厮杀更能伸展拳脚,少了甲衣缺了防御,倒是完全不怕掉进塞纳河后迅速淹死。
他们不会以血肉之躯参与血战,三百名持弓的同袍就是最坚实的辅助。
何至于此,第三、第四骑兵队,以及德米扬斯克的战士们,他们尚不下马,就命令自己的坐骑原地立正,自己则站在马鞍上以非常舒服的姿势,誓要进行角弓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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