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构成一支更庞大的联军根本不可能,以不同路线进军倒是显得更为合适。
罗斯远征军从来不是为了查理而制定的攻击巴黎计划,查理与三万人的南方联军,他们完全不在留里克的预料内,如果可行,这群家伙还不如立刻打道回府为好。
原本留里克计划着进攻巴黎狠狠抢上一轮,大发横财后就可以离开了。
当前不得不考虑查理的感受。
也是因为查理的存在,罗斯的战略必须放得更加长远。
罗斯不可能与查理的军队同路进攻,留里克也不乐意让自己的儿子现在继续跟着查理走。
有关兵分三路攻击巴黎的计划很快就初步敲定了,就这个问题,各方贵族均有自己的想法。大家尤为开始对这场战争的意义进行激烈探讨,因为一开始大家是为了攻击勃艮第诸贵族集合军队开战,战争理由就是因为勃艮第诸贵还在支持“皇帝”洛泰尔。
如今战争理由已经完全站不住脚,联军非但不可向勃艮第诸贵开战,恰恰相反,查理不但支持一个新生的勃艮第王国,更是宣称该王国是与阿基坦王国同级别的“小王国”,双方阵营内的各个贵族理所当然要摒弃前嫌,哪怕还是互相看不起,只好任何的军事摩擦都要终止。
此时此刻,很多定义上的问题必须搞清楚。法兰克的内政已经大洗牌,大小贵族的顺位必须确定,相关事情往往要讨论很久,这一次他们寄希望于一天时间就敲定方案,在攻占巴黎之前就将法兰克的半壁江山分割干净。
看起来此举实在是半场开香槟。
查理公然宣称自己注定是“法兰克国王”,至于未来能否在罗马加冕为“罗马皇帝”,那都是遥远的事情,目前看来不切实际。
只要查理称王,就是公然宣布其大哥洛泰尔的王位非法。
法兰克的王位并非来自于天主的神圣规定,所谓君权神授是来自于教士们对既定事实的背书。
只要广大军事贵族与诸大主教支持,本就拥有继承权的查理称王并无不妥。此事最关键的永远是贵族们的支持,阿基坦、图卢兹、纽斯特里亚、莱茵兰地区的贵族完全支持,一些域外大贵族,尤其是罗斯王国的支持,使得查理的称王之路看起来是一片坦途。
三个死硬派反对者被团团包围必败无疑,兰斯大主教一贯是谁强为谁合法性背书,另有一群待在半岛布列塔尼人胸无大志不足为虑。
借助这场会议,查理必须要划定未来自己的直辖区域,而这恰恰使得留里克绘制的地图派上了大用场。
大教堂内简直是盘踞着十多位野兽,甚至一位高贵少女也参与对帝国残躯的分食。
宣礼厅的座椅被挪开,原本是陈放一些生物的木桌被抬到腾出来的空地处,留里克知晓单纯的口舌讨论往往歧义巨大,此刻就需要一份地图来辅助。
一张折痕严重的硬纸摊开后平铺在木桌,熄灭的灯盏压着四角,贵族们无所谓它的材质,随口以莎草纸称谓。
大家能作为大贵族都不是傻瓜,定睛一瞧就意识到罗斯王居然绘制地了已知世界的地图,甚至是已知世界外的世界,尤其是在描述为法兰克的地区绘制得较为详细。它是实体的地图,也是对整个帝国版图的虚拟。它像是一个棋盘,贵族们可以指着其中的区域声称“它是我封地”。
实际上留里克也是在不断行军作战中,通过自己的所见所谓与道听途说,逐渐在原本空荡荡的地图增加细节。
只见地图上大量重要城市标注得非常清晰,山川河流也有较为准确的标注,又用虚线标注了已经探明了的罗马古道。
留里克拍打双手,他如主持人一般吸引所有贵族们的主意。
“法兰克的疆域很大,你们所有人都有继承它的资格。我再一次向你们保证,罗斯没有对法兰克的领地诉求。”
听起来这就是安全保证,诸如伯纳德这样的老谋深算的大贵族,听得出留里克一定会摆弄些文字游戏,老家伙低声嘟囔:“你不要,你的儿子可会要。”
“哦?我都听到了。”留里克白老家伙一眼,然后看向查理特意露出笑脸:“你是新的法兰克国王,作为君主,就由你首先划定那些区域是你的直辖地。”
听听留里克的这些话,自己在感官上就是低人一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查理还是乐得做首先切蛋糕的人。
他躬下身仔细看看图,它的面积颇为巨大,而且对不少区域的勾勒……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尤其是北方世界与神秘的东方世界,那里已经标注了大量的名词,且都以拉丁字母标注。
此地图囊括了罗斯王国的疆域,甚至还有丹麦王国、萨克森公国、奥伯特利迪特小王国,乃至是普鲁士、库尔兰、拉脱维亚这些地方也有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