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芬只能保持隐忍,他带领少量骑兵与罗斯军伴行。
他才是本地的主人,现在表现得更像是客人。
菲斯克毫不掩饰自己的光荣,他们大张旗鼓刻意放慢脚步。
遂在包围城市的麦西亚军看来,城东突然出现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队,骑兵们排成狭长队列,棕色掉的马匹载着蓝白色调的骑手,大量飘逸的旗帜各个都标识着“圣安德烈十字”。
打累了的麦西亚军才睡下不久,少数精力还不错的战士又被恐惧左右,他们也不好好看清楚,就下意识觉得所谓欧塞尔主力杀过来了。
很快,惊慌失措的战士冲到营地,对着睡得到处都是的同伴又踢又拽,还大声呼喊着敌袭。
才睡不久的战士不得不爬起来,拖着疲惫身体扶着武器爬起来。
军中盛传城内守军发动反击,直到全军振作起来,才意识到“敌军主力出现”,于是一杆杆长矛对准了东方。
一开始,布鲁诺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拉扯住雷格拉夫的衣服,啪啪就是两巴掌。
“兄弟!快清醒,大战开始了。”
雷格拉夫没有丝毫怒气,一听敌军主力现身,他瞬间清醒过来,愤然拔出宝剑,愤愤道:“欧塞尔主力来了,他们休想过河。现在我们继续强攻,毁了欧塞尔给他们看。”
“不要操之过急。”布鲁诺说:“先去河畔看看情况。”
“也好。睡倒一片的兄弟们也需要时间集结,我先看看他们的主力究竟如何。”
在雷格拉夫走近河畔前,先行集合的士兵逐渐看明白河对岸的情况。
敌军主力?看看那些骑兵的模样怎么想都是罗斯骑兵吧。只是他们的规模是否太大了?
在河对岸,菲斯克已经看清楚城市的东墙。墙壁靠近河道,小码头一如既往的惨淡破败。
威尔芬看得触目惊心,他对身边部下嘟囔:“昨日我杀过来时看不清情况。我怎么觉得……”
他不再废话了,因为越来越多的围城士兵凑过来,隔着约纳河两军士兵能互相看清楚彼此的脸。
“主人。”一位部下说:“我总觉得城市被袭击了。还不是那些围城军撕毁了我们和罗斯人的条约?”
“围城军根本不知道条约。可恶,肯定是因为这个,他们真要攻击也毫无顾忌。”
威尔芬看着那些士兵就犯恶心,巴不得留里克赶紧把这群家伙全部带走,再在几天时间滚出自己的地盘去打巴黎。
还有一部分罗斯骑兵没有参与追击,他们抵达河畔后立即弄清楚情况。虽然难以置信,但斯温的猪鼻子与卡尔的八字胡都太明显不过,第三、第四队的兄弟出现,岂不是意味着罗斯王抵达了?
留驻的罗斯骑兵快马冲向雷格拉夫休息的营帐,他们正巧看到这位麦西亚王也在向河畔赶路。
多名战士急忙下马,带着笑意狂奔向一脸麻木的雷格拉夫。
雷格拉夫被下马骑兵围起来,不知他们为何笑呵呵,吃了一惊:“你们……笑什么。”
突然一人说道:“你父亲来了。”
“我父亲?他?”
另一人大胆猜测:“他来了。斯温与卡尔也到了,你父亲的主力正在向这里赶。”
“对,恐怕根本没有什么欧塞尔主力,其实是你父亲的大军。”
被这么一说,雷格拉夫愣在当场,他不理解父亲的大军怎么可能神兵天降。
他又转念一想,菲斯克叔叔突然出现并带来情报,罗斯远征军的确在攻击勃艮第贵族,在欧塞尔城下会师本身也有可能性。
他拍拍自己的脸总觉得个人形象太邋遢,心想着先和更多的罗斯骑兵汇合,好好问清他们的情报。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桥板撤掉。”他愤愤道。
雷格拉夫不戴头盔,他的面孔酷似父亲,加上刻意续的金色马尾辫,挺直站着就好似十年前的留里克。
他与布鲁诺汇合后竭力稳定情绪,然后公然出现在河畔,骑着马与河对岸的军队并行。
他们向着断桥处金发,很快,双方都站在断桥处那尚未拆毁的木桥板,至此双方仅隔着不足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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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格拉夫又不困了,他激动地以诺斯语的罗斯峡湾方言大声喊到:“我是留里克的大儿子雷格拉夫,我是麦西亚王。罗斯人!我父亲到了吗?”
众将士一阵诧异,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听到家乡话,年轻的战士们都清楚那是自己父亲的语言,战士们侧目观之,恍惚间觉得少年版的大王正在河对岸。
菲斯克笑呵呵地从人群里钻出来,他不说废话,更不说敬语,乐呵地喊着:“小子,你父亲下午就到。看看你的样子太糟糕了,还洗把脸换新衣,把你的军队整顿好,迎接你的父亲。”
“菲斯克叔叔,你……”雷格拉夫激动得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别磨蹭了。”菲斯克直指前方的断桥:“把该死的木板重新铺设。你可知你父亲有多少人?那可是一万人。”
“好。我现在就做。”
雷格拉夫觉得昨日大战有些浪费感情,他知道父亲出征必然带着很多重武器,那都是自己渴望不可得的宝贝,一旦有了重武器,攻破城门或是旷野厮杀,己方能占尽便宜。不过现在也不算晚,父亲一道轻而易举就破城,欧塞尔的财富将被父子分享。
撤掉的桥板很快扑上去,雷格拉夫满脑子想得还是合兵后继续猛攻,怎料菲斯克带回来令人咋舌的消息——战争到此结束,罗斯与欧塞尔已经结盟。
顺利回到围城军大营的菲斯克,他奉留里克的命令通知雷格拉夫罗斯军的意愿。
菲斯克特意带来威尔芬,也好让这小子好好看看留里克的大儿子。
昨日还野蛮厮杀的双方今日见面理应格外眼红,然而在获悉情况后,两人真的狠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