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平民、士兵,他们躲在圣日耳曼大教堂里偷享片刻喘息。
他们跪在十字架前,向天主祈祷拯救。原本盛大的弥撒活动可以定人心,突然闯入的士兵慌慌张张说明一个残酷的事实,神圣的教堂顿时炸开了锅。
大主教赫里波顿时急忙得焦头烂额。
戴着主教高帽的他扫视着慌乱的人群,照明用的油灯似乎都被混乱做感染,无数火苗剧烈跳动,剧烈变化的光影更加剧了混乱。
“肃静!不要慌张。”
可是,谁又能真的听从大主教的告诫呢?
因为城市的西门燃起大火,凡是冲到教堂外的人们都渐渐注意到城市西部果然出现异样。
今日的天气不太好,空中云彩多了些。
如果围城军点燃的大火足够汹涌,一片天空都能被“烧红”,然而城门洞的结构限制了烈焰程度,不过它倒是有一些特殊的好处。
此时此刻,雷格拉夫亲自监督部下的火攻行为。
在他的身边,不断有健康松木的战士在运动。
“兄弟们快点!把木头塞进去就撤。”
“不要怕烤得疼痛,不要怕敌人的反击。”
他吆五喝六着,就差自己亲自扛着木料向前冲了。
一旦富含油脂的松木燃起来,要浇灭它可是要不少的水呢。
成门洞的结构酷似烧炭窑,或者说欧塞尔城的四个城门都较为深邃与狭窄。西门洞的木门厚实坚硬,一些薄弱处的表面还有铁皮与青铜铆钉加固。
就算投入再多的松木,没有足量的氧气做助燃,它的热值根本达不到融化青铜的程度。成门洞不是真正的火炉结构,不过深处的木料持续燃烧,核心温度一样达到了惊人程度——足够将城下的土壤陶化。
青铜铆钉剧烈升温,城门本体逐渐达到燃点。
在木门对西方的一侧,它的表面逐渐开始燃烧,背后部分看起来无恙,其实已经在剧烈冒烟了。
西门处浓烟滚滚,明显的火苗如一条小火龙冲上天。
起初,欧塞尔城守军都不知道如何灭火,他们姗姗来迟,当第一批守军向城墙集结时,城门的大火已经无可收拾。
慌乱的平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惊恐地到处躲藏,藏匿在民居里坚决不出来。平民如此躲藏反倒带来很多好处,使得镇定之后开始反击的士兵可以更从容的冲向城市水井,开始以木桶取水进行灭火作业。
毕竟城内还有一千名精锐战士,本身欧塞尔守军也有出城一战的能力。
奈何他们早就被围城军的嚣张气焰震慑住,如果能够进行出城决战,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事实上城外的雷格拉夫也巴不得守军都出来,这样自己也不用费劲围城,靠着一场城外决战一举干掉守军的有生力量,之后任何的事情迎刃而解。
开始有提水桶的战士慌慌张张登上石墙,有战士刚刚探出头,就被炽热浓烟赶了回来。水桶也打翻了,士兵趴下来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仿佛空气都在燃烧,任何在城门之上向下探头的举动仿佛都是在自杀,只要吸上一口气,炽热的浓烟就能把肺部烫伤。
守军的下级军官以及军中有识之士都意识到放任大火持续燃烧意味着什么。
“快!不要畏惧,把水泼下去就好。”
“带水桶的蠢货,你们不要都冲向城墙,赶紧给城门降温。”
另有下级军官看到主教大人依旧戴着明显的高帽站在城门后的空场,没有人会觉得尊贵的大人站在这里能提升多少士气,如果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城市直接就崩溃了。
“Papa,求求您不要待在这里了。”一位下级军官干脆跪下来,抱住大主教赫里波的腿哭丧着脸哀求。
赫里波俯身看了一下,面无表情说道:“所有人都将前往天堂,我身为升职又何必畏惧死亡呢?我站在这里,城外被魔鬼蛊惑的恶棍,休想破城。”
赫里波是大义凛然了,他的存在丝毫帮不到守军的忙。
或者说守军自己也是陷入手忙脚乱,他们下意识地想办法灭火,奈何成门洞的独特结构使得灭火反倒成麻烦事。
城墙上的士兵害怕被烧伤,背靠已经被烤着很烫的城垛,抱着水桶就奋力向后一甩。无论这桶水对灭火可有效果,反正水是泼下去了。
实际情况呢?夜间本来能见度就很差,成门洞燃起的炽热浓烟在致命的同时也封住了守军的视线,盲目泼水难以正中燃烧点。
其实哪怕这桶水命中了,对越来越旺的火堆就是杯水车薪。更有甚着,一桶水部分浇住燃烧核心,极短时间就蒸发完毕。
现在似乎站在城门后,不断向炽热冒烟的木门泼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此举不可能灭火,倒是似乎可以避免木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