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季姆,并不知道维捷布斯克堡垒里突发情况,甚至都不知道堡垒的具体名字,便更不知道守军方面已经由两个方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召唤援兵。
而后者召唤援兵之方式,也已经达到本时代罗斯王国能做到的极限。
老头子耶灵格埃里克松死在了人生最后一战中,战争仍在持续,他带着过于年轻的战士打赢了一次艰难作战,人虽死,年轻人得到足够历练。遗体暂时以较为别扭的姿态安置在木箱里,由于气温已经足够冷,暂且无人担忧尸身腐臭,随着气温不可逆转地跌过冰点,耶灵格便会冻得如同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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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着,以这个老头子的功绩,灵魂定然去了瓦尔哈拉,最终定会千里迢迢转运安葬在都城外的公墓。
年轻的艾文德被兄弟们推举为新的堡垒守卫者,继续依托着壕沟与木墙坚守。
天空开始巨变!
早在血战之际,天空就逐渐变得灰蒙蒙,战后的第三天北风呼号,阴冷如刀子的狂风横扫庞大森林,维捷布斯克堡垒内城木墙成为极好的防风屏障,年轻战士们得以躲在厚重木刻楞里躲避极寒,甚至还能凑在一起闲聊。
他们都换上了厚实的皮裘冬衣,与塞满了羊毛的布面羊毛衣。
温暖室内,面的壁炉熊熊燃烧之火
,气氛十分热烈,乐观情绪已经蔓延整个堡垒。
全然都是因为突然降临的北方狂风,大家相信一场降雪正在悄然逼近中……
时间已经是十月底,直到现在还没有暴风雪的话,说明一场大规模降雪过程的概率与日俱增。
“狂风呼啸,冷风能冻死那些斯摩棱斯克人。哈哈,反观我们躲在堡垒里,就如同土拨鼠钻了进了。”
“呸呸,我们可不是土拨鼠。看看你披的熊皮,我们就是暂且钻入洞御寒的熊。”
罢了,房间里一阵欢愉。
艾文德打断大家的对话,不禁发问:“你们都说说,一旦降雪了,西德维纳河是否几天时间即可冻结得能够走人?”
“不能吧。”大家下意识否定,毕竟维捷布斯克更靠南,根据他们所学的知识此地的冬季要更温暖。
“万一呢?咱们得想好对策。”艾文德看看大伙儿补充道。
“现在耶灵格大叔已经死了,你是指挥者,兄弟们都听你的。”
有人看似说了一句废话,言外之意不正是令艾文德为未来的一切负责,哪怕可能的撤退。
如果维捷布斯克失守,艾文德无论死活都要背负骂名,哪怕这并不公平。
“我还能怎么办?我是崇尚冲出去和他们拼杀,一旦世界封冻,他们会从四面八方攻击。记住大叔的遗言,我们就这点战士,能扛住一次两次攻击,在持续作战中能活活累死。还是按照大叔的计划继续落实吧。我
愿意相信他。”
“你真的愿意吗?兄弟。你可是勇敢者。”有人疑惑道,态度里还多了一丝怂恿。
艾文德看出了其中猫腻,他不生气也不懊恼,只是摇摇头再奋力舒展一下依旧快断的身躯:“我的骨头快要断了!已经没精力继续拼杀,倒是有力气给十字弓上弦。我奉劝你们不要逞能,我没有足够体力,你们也如此。我宁愿祈祷,奥丁以风雪冻死那群家伙……”
非得有濒临战死的经历,血气方刚的小兵才能成长。
这一刻年纪不大的艾文德已经是十足的老兵,说话态度上竟不思议的向死去的耶灵格靠拢。
一开始是凌冽寒风,被斯摩棱斯克军队作为屏障的茂密松林,大树在狂风中剧烈晃动,树枝不断坠落。
他们因“自由劫掠许诺”重燃的斗志,就被寒风与坠落树枝硬生生消磨掉了大半。
哪怕是瓦季姆,他悲观地发现自己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灾难居然是如何合理应对接下来的降雪。
在寒风中硬挺了一宿,不少伤兵因身体太虚弱,虽没有害于恐怖的热病,却在骤降的气温中悄然离世。伤者在后来死去不足为奇,奈何一些看似精壮的士兵也冻死了。
瓦季姆想遏制住悲观情绪,奈何现在的局面是大家都在挨冻,士气在寒风中跌落谷底,全军大有哗变的可能性。
奈何异变的天气根本不给瓦季姆准备的时间。
他站在伐木场内较为空旷之地
,看到大量人员已经在抓紧时间砍树,收拢大大小小的树枝,乃至就地挖土坑陪着木枝制作半地穴的避难所。
瓦季姆已经命令战士们砍树,本意是剥掉有韧性的树皮撕扯成条,与砍伐的树干捆扎成可供士兵通过壕沟的木桥,乃至制作一些躲避箭矢的大木盾。
大风直接吹断了一些树,瓦季姆顾不得高兴,只因他满是胡须的脸已然感受到雪子的敲打——降雪过程开始了。
一开始是无尽雪子,配着北风如无尽冰刀,打在脸上生疼。
至少远征的斯摩棱斯克军队对于降雪有一番准备,他们纷纷换上准备好的厚实衣服,可这就够了吗?
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他们皆农民出身,自古奉行着冬季减少活动的原则。
他们的着装可没有千年后的羽绒服加持,尽是一些皮毛麻布制作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每个人都显得颇为臃肿。